《桐花镇的飘落往事》麻宁作品 谁有啊

《桐花镇的飘落往事》麻宁作品 谁有啊
《桐花镇的飘落往事》
麻宁作品 谁有啊

《桐花镇的飘落往事》麻宁作品 谁有啊
1914,桐花镇的飘落往事 作者：麻宁
1914,桐花镇的飘落往事
1914年的桐花镇注定不得安宁.
这是座沉寂了太久的老镇,安静,破败.空气里弥散着腐烂的气味,巷子常年潮湿阴暗,仿佛承载不动这里的过往.时光的印痕只是一些高大的牌坊和牌坊下枯了又荣荣了又枯的野草.牌坊,这是桐花镇的旷世奇观,更是桐花镇不世的骄傲.那些威严的建筑,岁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班驳的影象和纷乱的记忆.
桐花镇有那么多的牌坊,一座一座连成片就象某种植物绵延成的茂密的森林,静默但是伟岸,散发着不可言说的味道.死人是这座镇子最大的荣耀.因为他们留下了那么多的美名.忠孝牌坊,节义牌坊,贞节牌坊——每一座牌坊都记载着一段远去已久但是始终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在桐花镇一代又一代的记忆里一次次的咸鱼翻身.
桐家则是桐花镇荣耀的颠峰.
再也没有一户人家拥有比桐家更多的牌坊了,再没有一户人家拥有比桐家更多的荣宠了.这一座座的牌坊,都是历代的天子亲笔题字,昭示着任何时代对桐家道德水平的极度嘉许.桐家的荣光,就是整个桐花镇的荣光.桐家的老太爷——桐天德,无疑是整个桐花镇的泰斗.
1914年桐家的灾难正式拉开帷幕,其标志是我的诞生.
那是一个多雨季节里湿热的下午,一个嘹亮哭声的女婴惊天动地的降生.她的哭声让井然有序但是死水一潭的桐家大院充满了惊悸和慌乱.桐家并不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家庭,已经太久没有婴儿的啼哭在这座宅子里出现过了.
桐家的四小姐——我的母亲,在一场不遗余力之后心力交瘁地死去.
我竟然和她擦肩而过,或者说失之交臂.
我有着深邃的眼睛和白皙的肌肤,这一切和母亲是如此的相象.但是没有人认为这是一次理所当然的生命的交换和轮回.他们只是认为这是一场浩劫,而我是一枚罪恶的毒果.
又是一个死去的人,但是她不能得到人们的尊敬,她进不了牌坊：第一,她没有完成结婚典礼；第二,她爱上的是一个不被承认的人；第三,他也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段纠缠交织的故事.
桐家倒下的只是一位美貌惊人的四小姐,但是在整个桐花镇来看,桐家随之倒塌的还有他们几世的英名和尊严,以及牌坊.
我成长在一个寂寞的环境里,既没有亲人的重视也没有要好的同,龄孩子.按照辈份我成了桐家的二小姐,根据桐家“木”字辈的排名我得到了一个在出世前就被安排好的名字：桐紫杉.
桐家的孩子都长得出奇的俊美.我的大哥,桐家的唯一的男丁,桐青松.长得一副俊秀的惊人的面容和一颗愚蠢惊人的大脑.他有一些明显偏于阴柔的爱好.我所知道的他常做的事情就是在戏班里玩票,客串一把旦角.除了戏唱的好,我想不出他有任何的优点.我的大姐,桐翠柳,样貌秀美同时脾气粗鲁,她是一个空洞的美女,虽然年龄比我大两岁,但我觉得她的心智始终停留在五岁的水平.
十四岁的时候我开始追究那个让自己困惑了很久的问题——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我向外婆追问这个问题.我看见这个桐家最慈爱的主子头一次动了怒.
我想知道我父亲是谁.
以后别问这个问题.那不是你该问的.
但是我有权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孩儿.
你是桐家的女孩儿.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我总该有父亲,别的孩子都有父亲.
你没有父亲.
紫杉,你该念书去了.
终于有一天我从桂婆婆那里得知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桂婆婆是桐家的家奴,人已经是花甲之年.她是桐家半个亲戚,外婆出嫁的时候带出来的贴身丫鬟,桐家受到尊重的长辈.更重要的,她是我和母亲共同的保姆.亲眼目睹了两代人的成长.
杉小姐,这一段往事已经尘封太多年了.
但它在我的心底从来没有沉寂过,为什么外婆总是避而不谈?桐家上下都在畏惧些什么?
是啊,杉小姐,你已经十四岁了.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
十六年前,桐花镇有两样珍宝,死的和活的.死的是那些屹立百年的牌坊,活的是桐家的四小姐,我的母亲,桐晚榆.
她真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女,明***人的面庞和清冷拒人的气质让她成为了桐花镇的传奇.她白皙的出奇,肌肤象玉石那样透明中泛着微微的青色,在阳光照耀下整个人都剔透.幽深的眼睛里面有湖水在深邃,睡眠常年平静,风起的时候,会有一样的光亮闪烁.可是这样的风,好象都是很难吹过.
她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因为她有无与伦比的才华.她说其实我有的不只是才华,还有才干,因为我是女子.但是他们不会发现.她和她的兄弟姐妹——那些俊美而蠢笨的人没有太多的话语.
那么多的儿女,外公最宠爱母亲,也最担心母亲.外婆问起原因,外公叹气说,因为她……最象我.
外公是一个精明强悍的男子.即使在上了年纪的今天,他的眼里仍时时迸发书志在必得的火花.
桐天德的辉煌往事——那一段翻天覆地的岁月,戎马归来的他直捣状元府第,对状元的小儿子说,我要她.
然后一指旁边的新娘.
那种霸气的眼神可以征服整个世界.
那一个瞬间他俘虏了状元府的小少爷的胆,也俘虏了娇羞无比的新娘的心.
那个娇艳欲滴的新娘,后来成为了我的外婆.
有狂风将母亲眼眸里的水面一次次地吹得波涛汹涌.是从她遇到榛生开始.
他是二少爷,就是母亲的二哥带在身边的随从.二少爷五岁被送到县城读书.榛生就是书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跟着二少爷,知道二少爷二十九岁归来.
母亲和榛生有了第一次相遇.
眼前这个男人跟桐家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有粗壮有力的手臂,硬硬的短发,魁梧的身躯,黝黑的肤色,明朗的笑容还有温热的气息.跟随二少爷在外的这些年已经把他打磨成一个利落能干的男子.而二少爷……好象依然斯文俊秀,毫无能力.
他是可以让她轻易沦落的男人.
他们在劫难逃的陷落在一段感情.
他们都没有隐瞒这段感情.它理所当然地遭到全家人的一致反对.
晚榆,你应该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的婚姻不仅仅是爱情的一个交代.
那我用什么来对爱情做个交代?
桐家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表现出了极难得的雷厉风行.他们为母亲和榛生个敲定一门亲事.母亲要嫁的是县城里面一位体面人家的少爷,榛生要迎娶的是本镇夏家以贤良著称的姑娘.母亲的婚期安排榛生亲事的前三天.
对方都表现的异常冷静.他们甚至没有一句怨言.
于是有了桐花镇历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那一幕——桐府美貌绝伦的四小姐在大喜之日生产,又因难产死去.遗留下一个漂亮得诡异的女婴.一个结实黝黑的青年尾随其后,用一把短刀结束自己的生命,血溅婚堂.
我的父亲母亲居然丢下我双双离开.
三天后的葬礼,桐晚榆桐四小姐没能进入桐家的牌坊.一个不手欢迎的女婴葬送了桐家的所有的颜面.还有桐花镇的一样珍宝,从此灰飞湮灭了.
我记住了这段生死相许的感情.也记住所有的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的二舅,那个蠢笨无能的男人,竟然说自己的妹四妹和自己的仆从勾搭成奸,说他们是桐家永远的耻辱.他提议将母亲的名字从桐家的家谱中永远的划去.我的大舅,一个臃肿迟钝的家伙出头替母亲操办混事,为了在这一件“大事”中展现自己的才干以取得双亲的器重.还有我的几位姨妈,他们抛弃了最后一点姐妹之情,甚至提议将我这个桐家的屈辱永远的处理掉.它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敌人.我想,从那时起,我就学会用仇恨的目光和她们针锋相对.尽管襁褓之中的我对这段翻江倒海的往事一无所知.
所幸外婆外公对我还是相当的眷恋.他们说我是桐家最聪明的孩子.他们让我念书,请最好的先生,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从来不提及我的父母.每当我问起,他们总是敏感地岔开话题,当我日渐长大以后又变成严肃的掐断问题.我很感激他们.他们给了我一个并不流离所失的童年,但是我觉得他们唤不起自己心底任何温情的东西.或者我心里从没有过温情.
我早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诅咒,我诅咒我的亲人.除了外公外婆.我诅咒我的姨妈不比母亲多享受几年幸福时光,我诅咒舅父们遭遇悲惨凄凉的晚年,我诅咒桐家的牌坊终有一天成为对桐家人莫大的嘲讽……我的怨恨化作了神妙的灵力,这些诅咒已经或正在生效.我的两个姨妈相继因为痨病死去,没来得及留下一子半女.传统的封建道德观念让她们被认为是不孝,她们当然和桐家任何一座牌坊无缘.我的三姨妈嫁过门就被查出了不能生育,从此一直生活在忧郁之中；只有我的两个舅父,他们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各自生养一个蠢笨的孩子,我诅咒他们得不到善终.
从我的母亲难产死去,桐家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家庭感到气息奄奄.她像一个没落的帝国,正在摇摇摆摆举步维艰地缓慢前行.桐家的牌坊也因为太久没有新人的入住显得破败残旧.就连整个桐花镇,也太久没有任何的兴奋点.生活重新开始像一浑死水,席卷着麻木愚钝的人们,空气里被发酵的腐烂气息愈加浓重,每个人都面临可怕的窒息感,在长久的压抑里变得无所谓.
终于桐家迎来了十多年头一次喜庆的大事.
是我的大哥,大舅唯一的儿子桐青松即将婚娶.这一桩喜事给桐家甚至整个桐花镇带来了空前的活力.我漠不关心地看着为喜事进进出出忙碌的桐家上下,想,桐家又将迎来一个怎样苦命的女子.竟然要和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家伙厮守.
终于在婚典以前,我见到了我未来的嫂嫂——含樱.含樱在过门之前来拜见我的外婆和大舅妈.外婆让我陪她.因为彼此年龄相仿.
含樱跟我一样只有十六岁,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就喜欢她.觉得她是个可以跟我做姐妹的女子.含樱有着青花瓷般的肌肤和略显单薄的身体,眼光时常迷离,充满了柔弱的怯意和勇敢的设防.含樱通身的气质让我觉得她就是个误追凡尘的仙女.我想起了我的大姐——那样一个俗艳浅薄的女子,居然有着“桐”这样清雅的姓氏,我又想起了我的大哥——一个更为庸俗愚鲁的家伙,居然有幸得到含樱这样的仙女.
这不公平,含樱应该是我的.
紫杉,你有一个动听的名字.你们桐家的女孩儿都有着动听的名字.
名字是出世前就被安排好的.含樱,其实你的名字也像是桐家人.
然后我俯下身子,悄悄地在含樱耳边说,含樱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桐家的女孩儿.
从亲事说定到正式过门,中间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含樱常来桐家玩.
请安过后她总是直奔我所在的落梅馆.这里是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个诗意的名字也是母亲所赐.“江城五月落梅花”,这是母亲出阁前喜欢的诗句.我们的亲密自然冷落了经常涎着脸来找含樱的大哥,我不喜欢他看含樱时那种贪婪的延眼神,它令我感到恶心.显然含樱也是.
我喜欢把含樱留下来,尤其是天气不好的时候,我们联床夜话,整宿不眠.
紫杉,我不喜欢你的大哥.
我知道.
对这门亲事我有天然的恐惧.这是我父亲的安排.
我知道,还有反感,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
黑暗中我攥住她的手,含樱,我们应当给自己一个救赎.让我们一起逃离这个囚笼吧.
我抱紧她,感觉十六岁女孩花朵般的身体,十六岁女孩略带清冷的体温,十六岁的女还微微发抖的肩膀.含樱蜷缩在我怀里,把所有的力量通过指间一点一点地传过来.暗夜中她的眼睛不再迷离,折射出明亮灼人的光芒,当我把她深埋在我的怀里的头仰起来的时候,我从她尖尖的下巴上看到了一种年轻的锐气.
我们都相信我们真的深深相爱.
我和含樱也没有刻意地隐瞒这段感情,就如同当年的父亲母亲一样.我们无法容忍彼此目光交会时仅仅诡秘的一笑,无法容忍只在夜深时的拥抱和亲吻,无法容忍这段感情和这座宅子一样潮湿阴暗.这样的感情像长在悬崖边的花朵,艳丽非凡但又不事张扬.要采摘它无疑是困难的.但是它的鲜艳娇媚让我和含樱即使被毒汁浸透依然义无返顾.我们可以为了它将自己的生命大把大把的洒落.
这段感情的公开同样理所当然的在桐家引起轩然大波.我的大舅二舅大发雷霆,我的大舅母对我恨之入骨.我的二舅母领着她的愚蠢而美丽的女儿对我和含樱大加奚落.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异端卑鄙下流的感情.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和含樱是两个妖女.我们的存在让桐家再一次地感到了深切的恐慌和羞耻.他们只能辞掉这门亲事,然后着手准备随便找一户人家把我嫁掉.只是大姐还没有出嫁,按照桐家的的规矩,他们必须咬牙切齿地再留我一段时间.就这样我在无数的白眼中保持着待字闺中的状态.
可是我的含樱呢?她怎样了?从她被她父亲领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她所有的消息.秋天的落梅馆里,只有我知道,我对含樱的思念马不停蹄.我记得她被父亲领走那天,她的父亲深深地弯下腰去,对我的佳人赔罪说,都是小女不好,牵连了二小姐,我这就领回去好生管教.那时含樱突然抬起头来,充满深意凝望了我好久,然后终于带着难以言说的哀怨,无奈和不舍垂下了眼脸.这一段回忆以后我已经大致猜到含樱的归宿.
含樱在深秋的一个雨夜投井自尽.这是后来桂婆婆告诉我的.
含樱走后的第二天,我那蠢笨但是对她颇有情意的大哥留下一张字条离家而去.跟随一个毫无名气的戏班开始了她的漂泊生涯.其实我想那也许是他真正向往的生活.他的五彩戏服,他的唱念做打,他的生旦净丑……我的大舅母无法接受失去爱子的悲痛,最终彻底的疯了.我的大舅也从此成为一个精神委靡,身体孱弱的老人.
但是大姐的婚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她已经是十八岁的姑娘了.
桐家的当家人,我的外公强打起精神来为她张罗一门亲事.男方是在公学里念过书的新式学生,很俊朗很利落的一个年轻人.
他头一次登门桐家时,我被关在落梅馆里,不被准许会客.
我冷冷地笑,这些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即将成为一个娶了蠢笨女人的蠢笨男人.他以为自己从此攀附到了一棵大树.却不知道要输掉全部的欢笑.
傍晚时分这个年轻人告辞的时候,我慵懒的推开落梅馆的小门,远远朝外面望.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仍然看到我那个蠢笨的大姐瞧着他时严厉深蕴的情意.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突然回转头来看到我.
我听到他轻声的问.这是桐家的另一位小姐吗?
那个年轻人,他有着还看的眼睛和温和的笑容.他叫程书俊.果真是个俊朗的名字.我还发现,他瞧着我的神情,跟大姐瞧着他的神情一模一样.
我曾以为在含樱之后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但是书俊给了我另一种情感.
我很含樱的感情是淡定的,从容的,小溪般涓涓流过,让我的心宁静清空.但是和书俊……那是火热的,疯狂的,忘乎所以的.恍然间的翻天覆地在我的心灵里开出了最哀艳的水仙.他用他的拥抱席卷了我.他用他的气息包围了我,他用他的眼神征服了我.这样的情感潜滋暗长,如果说含樱唤起了我心中沉睡已久的温情,那么书俊就是点燃我心底压抑太久的激情,我几乎忘记了那些往日的仇恨,那些让自己背负了许多年的旧事.那些恶毒的诅咒……落梅馆成了桐家欢笑最多的地方.书俊的温存让我坚冰一样的眼神一天天被熔化,我对幸福开始有了信赖和向往.
有时候我们感受对方年轻的身体,那是从满活力的.书俊的怀抱温暖而结实,书俊的亲吻轻柔而绵长,我们像两个黑暗中并肩行走的人,从对方所开的一盏天窗里看到对这个家庭,这个时代的一丝希望.然后可以觉得彼此安慰.或许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为等待而出生的人,等待着生命中的猝然相逢.那一刹那所迸发出的电石火光刺痛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书俊是不是一样.
我始终记得春天里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空气里弥漫着这个古镇少有的桐花香.在桐家的正厅里,书俊牵着我的手,扬起他那年轻的脸庞对桐家上下掷地有声到说,我爱的是紫杉,并且紫杉也爱我.我要娶她.他明亮的眼睛在春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听见大姐撕心裂肺的惨叫：“不—书俊!”以及随之而来的痛彻心扉的痛哭,然后是二舅母充满怨恨的数落.
还有外婆的一生悠长的叹息,作孽啊,桐家的劫难.
桐家有了第二个疯子.我的大姐.她现在真的变的美丽而空洞.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同时骤然失去了言语.
我的二舅和二舅母从此双双一病不起,我的外婆外公,他们迅速地变为神情疏离,疲惫倦怠的老人.
桐家的一个时代结束了.
我童年的诅咒全部应验.我在桐家的每一个敌人,都将他们的幸福葬送于我的手中.并且他们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进入牌坊的机会.牌坊……这个桐家一度的荣耀的象征,如今果真成了对桐家莫大的嘲讽.
可是我也输掉了.我的书俊竟然被桐家那些狠毒的家丁用乱棍打死.难道我真是妖女?为什么每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没有好的下场?我输掉了生命中两个最终要的筹码.或者他们根本不应该成为筹码.
半年之后,我生下一个漂亮的女樱.
我给她起名叫浅橘.这个有着清澈眼神和迷人笑靥的孩子.我希望她从一出世就能幸福平安.她应当有浅显的快乐,不要背负任何的沉淀.
我把我的浅橘留给了桂婆婆.然后选择离开.我想我已经被这座古旧破落的镇子禁锢了太久.我应该去寻找另一种生活.我可以毫无负累地一直走一直走,和我的含樱,我的书俊一起.离桐花镇之前我停住脚步,久久地回望桐家数不清的牌坊,嘴边突然浮现起一个释然的笑容.我知道过去的终将过去.
1937年,中国大地上爆发出了举世震惊的抗日战争.战火在半年内波及整个中国,也烧到了封闭太久的桐花镇.战争比舆论更为有力和彻底摧毁了桐家引以为荣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牌坊,曾经有过无数故事的牌坊,一度成为我诅咒对象的牌坊,给桐家无限荣光的牌坊……这次真的是全部轰然倒塌了.
桐花镇的牌坊不复存在了,桐家的一段悲欢离合也该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