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出自谁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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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出自谁之笔?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出自谁之笔?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出自谁之笔?曹操《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出自谁之笔?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出自谁之笔?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出自谁之笔?
曹操《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咽,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三国演义》第四十八回有一段曹操横槊赋诗的描写.曹操平定北方后,率百万雄师,饮马长江,与孙权决战.是夜明月皎洁,他在大江之上置酒设乐,欢宴诸将.酒酣,操取槊立于船头,慷慨而歌.歌辞就是上面这首《短歌行》.
这是一首很有名的诗,苏东坡在《前赤壁赋》中就提到它,后来经过小说家渲染,更是家喻户晓了.但此诗究竟写什么?唐代吴兢说它“言当及时为乐”(《乐府古题要解》).罗贯中则又给此诗蒙上“诗谶”的迷信色彩,说曹操“乌鹊南飞”诸句是不祥之兆,预示他赤壁之战的失败.这些说法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我认为还是清代张玉谷说得对:“此叹流光易逝,欲得贤才以早建王业之诗.”(《古诗赏析》卷八)陈沆也指出:“此诗即汉高《大风歌》思猛士之旨也.”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这是劝人及时行乐吗?诚然这是曹操对人生短促的感叹,但他不是因流年易逝而生贪生畏死之想,联系全篇来看,他感叹的是战争频仍,大业未成,因而产生一种时间的紧迫感,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戚年往,忧世不治”(曹操《秋胡行》),所以他这“人生几何”的慨叹,并不软弱消沉,而是为了执着于有限之生命,珍惜有生之年,思及时努力,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魏源说得好:“对酒当歌,有风云之气.”
历来创业雄主深知一条成功之路,要治国平天下,首先要有经天纬地之能人.马上得天下的汉高祖唱《大风歌》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是他发乎其中的心声.此时曹操,“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他更迫切需要辅佐自己打天下的人才.所以,当此月明星稀之夜,“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之时,不禁一吐其求贤若渴之情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仿佛是随口吟咏《诗经》中的名句.自续二句曰:“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便把本是女子对情人的深情相思,变成自己对贤才的渴望了.“呦呦鹿鸣”四句,是《诗经》中诚恳热情欢宴宾客的诗篇,曹操又信手拈来,表示自己期待贤者的热诚.“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又把贤者比为高空的明月,光照宇内;可望而不可即,不由使人“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感谢“越陌度阡”远道而来的贤士们,屈尊相从,在今日的宴会上促膝谈心,真感到莫大的快慰!可是我知道还有大批贤士尚在歧路徘徊.他们像南飞乌鹊,择木而栖,绕树三匝,还没有最后选定归宿呢!于是,曹操对天下贤才发出由衷的呼唤:“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表示自己有宽广的政治胸怀,求贤之心永无止境,犹如大海不辞涓流,高山不弃土石一样.并且,他以礼贤下士的周公自励,号召天下贤才来归,开创一个“天下归心”的大好局面.这四句诗气魄宏伟,感情充沛,表现出统一天下的雄心和进取精神.在千古诗人中,只有曹操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睥睨一世的人物才写得出来,也只有他能与之相称.至今读之,犹觉豪气逼人.
读者也许要问:曹操,世之奸雄也,果能有如此爱才、礼贤的胸襟?应该公正地说,历史上的曹操是一位思想解放的改革家.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造成了两汉文化思想上的僵化,董仲舒更倡导儒术与神学相结合的谶纬学说.曹操则对神学迷信,封建礼教等传统观念大胆怀疑,公开否定.从用人来说,两汉以通经、仁孝取士,曹操则提出“唯才是举”,重用“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他抗声雄辩道:“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耶?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三国志·武帝纪》注引魏书,说他“知人善察,难弦以伪,拔于禁、乐进于行阵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他“外定武功,内兴文学”,“昼携壮士破坚阵,夜接词人赋华屋”.有一位擅草书檄的陈琳,早年曾为袁绍作檄文,辱骂曹操为“敖阉遗丑”(曹操出身宦官家庭),后袁败归曹,操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父祖耶?”左右劝杀之,操怜其才,不咎既往,加以重用.由此可见,上述曹操横槊赋诗抒发其一片爱才心意,感情是真实的,是符合他的为人的.陈子展教授《谈曹操》一文中评论曹操的诗“慷慨悲凉,千古绝调.……其诗之风格恰与其人之人格相称.修辞立其诚,迥非后世之独夫民贼盗国擅权,妄为豪言壮语、自欺欺人,终受历史裁判者所可比拟.此亦其在文学上别有造诣之一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