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将韩寒的《书店》《求医》《杯中窥人》这三篇文章发给我?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1/28 20: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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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将韩寒的《书店》《求医》《杯中窥人》这三篇文章发给我?
99年第一届新概念作文韩寒作品--《求医》《书店》《杯中窥人》
  求医
  读书在外,身心疲惫,难免某日起床或腮边凸起一块或腿边红肿一片.笔者寝室如猪窝,奇胜无比,上铺更是懒得洗衣服.传闻一条内裤穿两个礼拜,第一个礼拜穿好后第二个礼拜内外翻个身穿,最终他得疥疮.由于他整日踏我的床而上,我也不能幸免,一到晚上挠 得整张床吱吱有声,睡衣上鲜血淋淋,而他却不日痊愈,这就是为什么佛教在印度创始而在中国发展.
  第二天去学校医务室,盖我体弱多病,校医已经熟识我,便一手搭在我的肩上问此番为何而来.我说疥疮,她手一科,忙从我肩上抽回去,说学校条件有限,无法确诊,最好去大医院.
  于是我去了大医院.大医院固然大,但挂号处的窗口却皆如鼠洞,勉强可以伸进去一只手.交完挂号费后,久久等待,里面竟无动静.探身着个仔细,冷不防伸出一只白掌,全身奇痒已被吓去一半.填完单子,塞给那白掌,缩回去后,里面又没了动静,大半天才飞出几枚硬币找于我.
  揣着病历卡去找皮肤科,不料一路走去全是会议室,从第一会议室到第N会议室.开会对饮茶过多,不免上厕,所以会议室旁边都是厕所.寻觅半天,不见皮肤科.于是我问一个大夫,那大夫态度冰冷,看都不看一眼,往屁股后面的一堵空墙一指:“那儿.”他踱出几步,良心发现,告诉我皮肤科和外科并在一起.
  外科里一个老先生在看医书,正要打个招呼,后面一个妇女插到我的前面,把病历卡递上去.老先生泰然自若,神情如饮,把妇女全身着几遍,劈头就问:“你得啥病呀?”妇女被问得愣住,我估计她一定在骂医生尽说废话,知道什么病就不来医院了.妇女说手上擦伤一块正溃烂,说完撩起袖子,医生示意不必,马上开一张药方,30秒不到,病已诊好,这恐怕是全国办事效率最高的地方.校医对这方面很有经验,事先劝诫我莫要去这种办事潦草的医生那里.于是,我换了一个女医生.
  怎知这家医院的医生事先都像对过口供,那女医生也问我何病.我告诉她我痒.女医生 比较认真,要我指出痒处,无奈我刚才一身的痒现在正在休息,我一时指不出痒在何处.医生笑我没病看病,我有口难辩.忽然,痒不期而至,先从我肘部浮上来一点点,我不敢动, 怕吓跑了痒,再用手指轻挠几下,那痒果然上当,愈发肆虐,被我完全诱出.我指着它叫: “这!这!这!”医生探头一看,说:“就这么一块?”这句话被潜伏的痒听到,十分不服, 纷纷出来证明给医生看.那医生笑颜大展,说:“好!好!”我听了很是欣慰,两只手不停地 在身上挠,背在椅子背上不住地蹭,两只脚彼此不断地搓.
  问好之后,医生就在病历卡背面写.我见过两种医生:一种满腹经纶,一写可以写上半天,内容不外乎“全身突发性部分之大痒……足、头、腹无处不痒……病人痒时症状如下……” 曾闻一个医生写好,病人早已呼呼而睡.还有一种医生惜字如金,偌大一张卡上就写一个 “痒”.我今日所遇的女医生有别于前两种,写了一段后笔下羞涩,无话可写.看看同事,正在伏案作文章,病历卡上已经被写得黑漆漆一片,颇为壮观,一看就是权威和知识的代表. 这位女医生不甘示弱,凑几个字后实在写不出,又怕她的尴尬被我看穿,只好和我哪天.她看着卡,认识我的名字“韩寒”,却不知道普通话该怎么念,闭上眼睛读:“园寒!”西格蒙·弗洛伊德有一本《 The PsyChopatologyof EVndny Life》上说,故意念错一个人的姓名就等于是一场侮辱.我尚不能确定她是否故意念错,所以不便发泄,忍痒承认我是“园寒”.
  她稍过片刻又运笔如飞,有话则长,无话更长,好不容易凑齐一页,嘱我去取药.我拿过药方一看,只见上面不规则的点线圈,怎奈我读书多年,自命博识,竟一个字都不懂.我曾见过一个刚从大学出来的实习医生,刚当医生的小姑娘要面子,写的字横平竖直,笔笔遒劲,不慎写错还用橡皮沾口水擦,只是速度嫌慢,往往写一个字要半天,如逢急病,只怕病历卡还没写好,病人早已一命呜呼了.如此用心书写的医生已日渐少矣.我曾见过一篇杂文说,现今看不懂的字就是所谓狂草,医院更是汇聚四方狂草专家的地方.一个医生可能一辈子称不上医学家,但一进医院就意味着你是书法家.
  不料收费处也看不懂字,拉来旁边一个老医师问这是什么字,问明白后说这药没有,恐 怕要去药店买.我再跑回外科那女医生那里,她看我半天,居然问:“你得了什么病?”《父与子》里有一段:“省长邀科少诺夫和巴扎洛夫进大厅坐,几分钟后,他再度邀请他们,却把他们当作兄弟,叫他们科少洛夫.”谁知今天的情况更严重,出去几秒进来她连人都不认识了!她看我半天终于认得我了,激动得像母子团聚,但叫不出我的名字.屠格涅夫《烟》里一段写拉特米罗夫忘记李维诺夫的名字,这种错情有可原,俄国人的名字像火车,太长,不免会生疏,而我的名字忘了则不可原谅.
  我走出外科,听见内科一个医生在骂病人笨,那病人怯生生地说:“你们这里——墙上 不是写着‘请用——谢谢、再见、对不起’……”
  我暗叹一声,笑那病人的天真,孰不知这几个字是写给我们看的,意思是说在看病时不忘对医生说:“谢谢、再见、对不起!
  书店
  我于初二时写过《书店》,发表在江苏《少年文艺》1997年第9期上.念于当时是夜间而作,睡意袭来,匆匆收笔.如今复看,写得不是甚爽,结尾尤为仓促,与正文有一断为二的怪异感.事隔两年,书店变化很大,故补作一文.
  世纪末的最后几年,书店越来越开放.记得以前买书只能远远观望,书则安然躺在柜橱里,只能看着名猜内容.最要命的是书价被压在下面,侧身窥视,仍不知价目.不论身心, 都极为痛苦,更不好意思惊动售货员.一旦惊动,碍于面子,不买不行,于是佯装草读一遍,心里暗叫:不要太贵!切莫太贵!偏偏这书看上去薄薄一册,一拿到手里感觉不妙,竟不知怎么增肥不少.西方哲人说不可相信第一眼的爱情,买书亦是如此.然后愈翻心愈往下掉,最后眼一闭,嘴角肌肉一抽,狠把书翻个身扫其身价,两眼一瞪,不自主地咽下去一口口水,想万幸万幸,贵得不算离谱,尚可承担.如今不同,如今大可先看书价再看书,但难免惹来某些爱书贼子.
  我曾亲眼目睹贼儿偷书.这贼儿先挑出一本心仪已久的好书,缩在一边看,边看边缩作一团,其僵硬如钢的皮茄克的领子必大大开口,贼子左手借搔头掩住,右手缓缓把书放在衣服里,搔头完毕,头发一甩,顺便看周围动静,然后人一直,一书入肚.但贼子乐不思蜀,又偷得磁带一盒,抬头但不挺胸地走出书店.孰料店门一机器鸣叫不止,贼子好奇,回头探个究竟,这头回得甚是倒霉,痛失逃跑良机,被两个肥硕警卫扭获.
  这毕竟是极少数人的行为,绝大多数人去书店里只为看书,况现在有的书别看厚厚几百页,但字数却并不多,每个字都被撑得方圆一厘米大,字距更是被拉得放一个手指盖不住一个字,两个字天各一方,看一页不过是扫一眼耳!效率高者一个下午泡在里面可以通读一个柜的书,有鉴于此,各地图书馆纷遭冷落.
  这类专为看书而来者洁身自好也罢,偏偏有人蓬头垢面,指甲留得比头发长,看几页后把小指偷偷地探进鼻孔,屡挖不爽,好不容易拔出来后把大拇指扣到小指上,“砰——”一声,铿锵里不乏轻松,一堆黑东西刹那无踪,至于被弹到哪里去了,无法追究.原以为此人就此作罢,谁知他改进工具,用食指大挖特挖,像是隋朝开运河,拖出一手指黄液,无奈弹不出去,遂擦拭于书上.
  大人如此,小孩更是变本加厉,远远看见书店里五颜六色而引发感官上的好奇,挪着小步一路扭过来,但脚步跟不上速度,走得开始七扭八拐,因脚力不支,左脚勾在右脚上,响亮地摔了一交,但志坚不屈,仍扭进书店.一时找不到图画书在哪里,顺手拿起一本《西学与中国明清文化的研究》细细品读,兴趣索然,放下书后十个指印赫然出现,所过之处,无不染指于上.
  渐近黄昏,民工们纷纷来食精神大餐.进了店门后直奔主题,拿起《人体艺术》纵览不已,看得直咽口水.略有文化者看文字上此类内容,现在大多小说书里男女主人公一路从第一章做爱做到最后一章,乐此不疲.更有书里大肆描写母子恋什么的,还注明是纪实文学.赫西俄德的《神谱》里,天神乌拉诺斯肥水不流外人田,娶自己老母该亚为妻,物尽其用,竟生得六男六女,但未料神话在今天竟成现实.民工们看完后出门作文学批评,互相交流心得.
  偶见有买书者,收银处拿到书第一件事就是反复擦拭,可那书已遭多人践踏,百拭不新,书页里指印不断,更有被严重践踏的.销售额每况愈下.于是私营书店里必会打折,然而打折不容易,打折借口却难找.中国不比美国,节假日较少,不能俨然列出:为迎接××节,本店打×折.只好违心写道:为答谢广大读者对本店之热情支持,兹决定即日起五天之内打八折.一个月后路过那书店,门口依然“即日起五天内打八折”.一些更小的书店财力不支,只好八天之内打五折.折扣打得越低,想买书的越是耐心等待某月某日有二三折,双方僵持.结果想买书的一天醒来,发现对面小书店已换成杰克逊咖啡屋(Jackson Coffee House)或者杰克儿子咖啡马(Jackson Coffee Horse),后悔不及.
  有实力的书店不能随意打折,在大黑板上写:本店最近邀请到著名作家、著名哲人、评论家×××于×月×日签名售书.尽管这位著名作家尚无名气,但敢安上著名两字,不光是商业炒作,更是这位作家胆魄的体现.曹臣《舌华录》里说,一天,郑翰卿在海边游玩,听见一个老翁看海自语:“世间没什么东西可填这海.”郑翰卿说:“只有我今后的名声可以填这海!”(惟吾异日名可填此耳!)这位作家也不外乎是这种思想.国人爱虚荣,有作家签名不管是哪个部门出名与否,索一签名毕竟可作他日吹牛之本.于是,×月×日那天,排队者如云.这位作家姗姗来迟,待者无不心焦.人心正欲涣散之时,忽闻书店后门“吱”一声,前排惊呼:“来了!”顿时群情振奋.这位作家开始签名,把自己的大名先拉长,再挤压成一个圆状,“唰唰”涂在扉页上.这种签名法是外国罢工所用,领头签名的人比较不幸,所以发明了圆形签名请愿书,被这作家盗用,生怕自己名字里三个字哪个带头另外两个字不服而造反,不敢签成一直线.签到后来,作家臂力不济,签名开始像画圈.还有几个好学者签罢名流连不走,递纸条质疑:请问×××先生,您对外国文字里的Sick Humor怎么看?结果作家不谙英语,不识Sick Humor是黑色幽默,以为是“生病的人(Sick Human)”,缄默不答故作高深.再后来索性连圆都不画了,改成直线一道.签名活动终于完毕,老板惊喜不已,数钱不止.
  活动带动了人的买书情绪,小的店接踵倒闭,大的店扩大生意,其结果是小店更小大店更大.望着浩浩荡荡一屋子的书,搞不懂哪里来的.近日传来一大喜讯,写文章可以致富矣!文人的致富领头羊是专写科幻小说的倪匡,由于看这类小说的人文化水平都不太高,所以他怕姓名里两个字一个都不识,改名为“废品(Westrel)”,就是现在大多数人所钟爱的卫斯理先生.传闻卫先生写书速度甚快,而读者买他的书速度更快,令人折服.  看完书后出书店比较麻烦,先要从寄包处地上如山高的包堆里抽出自己的包,不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刚抽掉包掉个头,只听“哗”一声,包山顿时被移平成包海.一书店的人怒目看你,你匆忙离去,到了店门口,警卫盯住你的肚皮看看有无棱角分明书页探出.所以奉劝各位,饱食后不宜入内.
  杯中窥人(一等奖)
  我想到的是人性,尤其是中国的民族劣根性.鲁迅先生阐之未尽.我有我的看法.
  南宋《三字经》有“人之初,性本善”,说明人刚出生好比这团干布,可以严谨地律已;接触社会这水,哪怕是清水,也会不由自主如害羞草的掞叶,本来的严谨也会慢慢被舒展开,渐渐被来的严谨也会慢慢被舒展开,渐渐被浸润透.思想便向列子靠近.
  中国人向来品性如钢,所以也偶有洁身自好者,硬是撑到出生后好几十年还清纯得不得了,这些清纯得不得了的人未浸水,不为社会所容纳,“君子固穷”了.写杂文的就是如此.《杂文报》、《文汇报》上诸多揭恶的杂文,读之甚爽,以为作者真是嫉恶如仇.其实不然,要细读,细读以后可以品出作者自身的郁愤——老子怎么就不是个官.倘若这些骂官的人忽得官位,弄不好就和李白一样了,要引官为荣.可惜现在的官位抢手,轮不到这些骂官又想当官的人,所以,他们只好越来越骂官.
  写到这里,那布已经仿佛是个累极的人躺在床上伸懒腰了,撑足了杯子.接触久了,不免展露无遗.我又想到中国人向来奉守的儒家中庸和谦虚之道.作为一个中国人,很不幸得先学会谦虚.一个人起先再狂傲,也要慢慢变谦虚.钱钟书起初够做,可怜了他的导师吴宓、叶公超,被贬成“太笨”和“太懒”,惜后来不见有唯我独尊的傲语,也算是被水浸透了.李敖尚好,国民党暂时磨不平他,他对他看不顺眼的—一戮杀,对国民党也照戮不误.说要想找个崇敬的人,他就照照镜子,但中国又能出几个这类为文为人都在二十四品之外的叛才?
  然而在中国做个直言自己水平的人实在不易.一些不谦虚的人的轶事都被收在《舌华录》里,《舌华录》是什么书?——笑话书啊!以后就有人这么教育儿子了:“吾儿乖,待汝老时,纵有一身才华,切记断不可做也,汝视《舌华录》之做人,莫不作笑话也!”中国人便乖了,广与社会交融,谦虚为人.
  中国看不起说大话的人.而在我看来大话并无甚,好比古代妇女缠惯了小脚,碰上正常的脚就称“大脚”;中国人说惯了“小话”,碰上正常的话,理所当然就叫“大话”了.
  敢说大话的人得不到好下场,吓得后人从不说大话变成不说话.幸亏胡适病死了,否则看到这情景也会气死.结果不说大话的人被社会接受了.
  写到这里,布已经吸水吸得欲坠了.于是涉及到了过分浸在社会里的结果——犯罪.美国的犯罪率雄踞世界首位,我也读过大量批评、赞扬美国的书,对美国印象不佳;但有一点值得肯定,一个美国孩子再有钱,他也不能被允许进播放黄带的影院.
  中国教育者是否知道,这和青少年犯罪是连在一起的,一个不到年龄的人太多沾染社会,便会——中国教育者把性和犯罪分得太清了,由文字可以看出,中国人造字就没古罗马人的先知,拉丁文里有个词叫“Corpusdelieti”,解释为“身体、肉体”与“犯罪条件”,可见罗马人早认识到肉体即为犯罪条件.
  写到这里,猛发现布已经沉到杯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