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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2/25 10:5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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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张伍两生书
(清)戴名世
人来承示近日所为文数首,并以为文之道殷殷下问.余学殖荒落,安有以发足下者耶?顾其平日颇有志,不肯为世间言语,既辱二生之问,其曷敢以匿?
〖译文〗有人捎过来你们近期写的几篇文章给我看,还向我请教作文的方法.我的学问已经荒废很久了,又怎么能有什么可以启发你们的地方呢?虽然我平常也有一些想法,但是不愿意用平时那些应景的话来应付你们,那样既是对你们的侮辱,又会让人觉得我藏匿不肯教给你们!
盖余苦尝读道家之书矣.凡养生之徒,从事神仙之术[8],灭虑绝欲,吐纳以为生,咀嚼以为养,盖其说有三:曰精,曰气,曰神.此三者,炼之凝之而浑于一,于是外形骸,凌云气,入水不濡,入火不热,飘飘乎御风而行,遗世而远举.其言云尔.余尝欲学其术而不知所从,乃窃以其术而用之—于文章.呜呼!其无以加于此也.
〖译文〗我曾经深入研读道家的书籍.凡是喜欢养生的人,都喜欢研究得道成仙的办法,消除杂念和欲望,以呼吸为生,以吃饭为养,他们认为养生的关键有三个方面:精、气、神.这三个方面修炼好了,就会浑然一体,这样就可以消除肉体的局限,可以凌于云气之上,到了水中可以感觉不到湿,到了火中感觉不到热,可以轻飘飘地乘风而行,离开尘世到很远的地方.他们都是这样说的.我曾经也想学养生成仙的道术,但是摸不到门道,于是就把他们的办法用在写文章方面.唉,这个办法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古之作者,未有不得是术者也.太史公纂《五帝本纪》,择其言尤雅音,此精之说也.蔡邕曰:“炼余心兮浸太清.”夫惟雅且清则精.精则糟粕煨烬尘垢渣滓与凡邪伪剽贼,皆刊削而靡存;夫如是之为精也,死而有物焉,阴驱而潜率之,出入于浩渺之区,跌宕杳霭之际,动如风雨,静如山岳,无穷如天地,不竭如山河.杰然有以充塞乎两间盖昌乎万有.呜呼!此为气之大过人者,岂非然哉!今夫言语文字,文也,而非所以文也,行墨蹊径,文也,而非所以文也.文之为文,必有出乎言识文字之外,而居平行墨蹊径之先.盖昔有千里马,牝而黄,伯乐使九方皋视之.九方皋曰:“牡而骊.”伯乐曰:“此真知马者矣!”夫非有声色臭味足以娱悦人之耳目口鼻,而其致悠然以深,油然以感,寻之无端,而出之无迹者,吾不得而言之也.夫惟不可得而言,此其所以为神也.
〖译文〗古代写文章写的好的人,没有没学会这儿办法的.太史公司马迁写《五帝本纪》,选取说的高妙文雅的部分,这是精.蔡邕说“在大自然中修炼提高自己的心境”.只有雅并且清才能精.精,那么就会把糟粕灰尘渣滓与邪恶虚伪等,都消除掉.那么什么是精呢?死掉之后还保存着的东西,经过阴暗的驱使潜藏起来,能出入于浩渺之区,起伏消长于云霭之间,动起来象风雨,静下来象山岳,无穷无尽就像天和地,绵延不断就像山河.与众不同且充沛在阴阳间的万事万物之中.让人感叹啊,这是气超越人的地方,难道不是这样吗?现在说话作文,文章,不是做文章的路子,就如同木工的墨盒打出的墨线,文章不是文章的章法.文章之所以为文章,一定是要有出乎语言文字之外的意境和深刻,有超越章法之外的思想认识.过去有匹千里马,是黄颜色的母马,伯乐请九方皋审查辨别.九方皋说是“黑颜色的公马”.伯乐赞许九方皋:“真正 懂得鉴马的人啊!”不光有那些声音颜色气味可以愉悦人的耳目口鼻,其深刻绵远的回味、自然的感想感受,寻找起来,看不出头绪,明明是从文字中出来的,却看不到痕迹,没有什么语言能够形容或者讲明白.只有那无法用语言形容讲清的东西,那就是文章的神.
今夫神仙之事,荒忽诞漫不可情,得其术而以用之于文章,亦足以脱尘埃而游乎物外矣.二生好学甚笃,其所为文章,意思肃然,既闲且远,盖有得于吾之云云者,而世俗之人不识也,吾故书以告焉.吾闻为神仙遗形骸解销化,其术秘不传;即传其术,不能通.呜呼!遇之而传,传之而通者,非二生,吾谁望之?
〖译文〗现在修仙的事情,荒诞不可信,但是修仙之术用在做文章方面,也是可以脱却尘埃而超越凡俗的.你们两个特别喜欢学习,写的文章,意思很工整,也很闲淡悠远,就像是我上面所讲的修仙为文之道贯串而写一样,但是世俗的人不能理解这些,所以我写这封信告诉你们.我听说神仙的形骸很快就消逝,他们的道术也是秘而不传的,即便传出来,也不能学会.唉,遇到能传授的人,传授之后能理解学会的人,除了你们两个,我还能指望谁呢?
只有注释,自己在疏通一下句子就行人来承示近日所为文数首(1),并以为文之道殷殷下问(2)。余学殖荒落(3),安有以发足下者耶(4)?顾其平日颇有志,不肯为世间言语,既辱二生之问(5),其曷敢以匿(6)?盖余苦尝读道家之书矣(7)。凡养生之徒,从事神仙之术(8),灭虑绝欲,吐纳以为生(9),咀嚼以为养(10),盖其说有三:曰精,曰气,曰神。此三者,炼之凝之而浑于一,于是外形骸(11),凌云气,入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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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注释,自己在疏通一下句子就行人来承示近日所为文数首(1),并以为文之道殷殷下问(2)。余学殖荒落(3),安有以发足下者耶(4)?顾其平日颇有志,不肯为世间言语,既辱二生之问(5),其曷敢以匿(6)?盖余苦尝读道家之书矣(7)。凡养生之徒,从事神仙之术(8),灭虑绝欲,吐纳以为生(9),咀嚼以为养(10),盖其说有三:曰精,曰气,曰神。此三者,炼之凝之而浑于一,于是外形骸(11),凌云气,入水不濡(12),入火不热,飘飘乎御风而行,遗世而远举(13)。其言云尔。余尝欲学其术而不知所从,乃窃以其术而用之—于文章。呜呼!其无以加于此也(14)。古之作者,未有不得是术者也。太史公纂《五帝本纪》(15),择其言尤雅音(16),此精之说也。蔡邕曰(17):“炼余心兮浸太清。”夫惟雅且清则精。精则糟粕煨烬尘垢渣滓与凡邪伪剽贼(18),皆刊削而靡存(19);夫如是之为精也死(20)。而有物焉(21),阴驱而潜率之(22),出入于浩渺之区,跌宕杳霭之际(23),动如风雨,静如山岳,无穷如天地,不竭如山河。是物也(24)。杰然有以充塞乎两间盖昌乎万有(25)。呜呼!此为气之大过人者(26),岂非然哉!今夫言语文字,文也,而非所以文也(27),行墨蹊径(28),文也,而非所以文也。文之为文,必有出乎言识文字之外,而居平行墨蹊径之先。盖昔有千里马,牝而黄(29),伯乐使九方皋视之(30)。九方皋曰:“牡而骊(31)。”伯乐曰:“此真知马者矣!”(32)夫非有声色臭味足以娱悦人之耳目口鼻,而其致悠然以深,油然以感(33),寻之无端,而出之无迹者,吾不得而言之也。夫惟不可得而言,此其所以为神也(34)。今夫神仙之事,荒忽诞漫不可情,得其术而以用之于文章,亦足以脱尘埃而游乎物外矣。二生好学甚笃(35),其所为文章,意思肃然(36),既闲且远(37),盖有得于吾之云云者(38),而世俗之人不识也,吾故书以告焉。吾闻为神仙遗形骸解销化(39),其术秘不传;即传其术,不能通。呜呼!遇之而传,传之而通者,非二生,吾谁望之?[1]编辑本段作品注释(1)承示:承蒙给我看。首:篇。古代诗文均可用“首”表篇数。(2)殷殷:殷勤、诚恳。(3)学殖:学业的增长进步。《左传·昭公十八年》:“夫学,殖也;不殖将落。”殖:增加,增长。(4)发:启发,诱导。(5)辱:谦词。(6)曷:何。匿:世藏。(7)道家:这里指道教,不是指古代的道家思想学派。(8)神仙之术:即道教所宣扬得道成仙的法术。(9)吐纳:道教修练养生之一术。即把肺中浊气尽量呼出,再由鼻孔缓慢吸人新鲜空气,古人又称“吐故纳新”。(10)咀嚼以为养:传说仙人不食人间烟火,以玉英(道教传说玉石可以开花)之类充饥,“咀嚼”即食玉英之类。(11)外形骸:外离躯体。意为修练之后,精神可以离开人体而独立存在。(12)濡(rú如):沾湿。(13)举:飞举,飞升。(14)“其无以”句:意为为文之道,也莫过于精、气、神的凝结浑一。(15)《五帝本纪》:司马迁(太史公)所著《史记》十二本纪之一,内容是记轩辕、颛顼、喾(kù酷)、尧、舜五帝之事。(16)“择其言”句: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赞》认为黄帝之事,先秦百家所传,“其文不雅训”,往往流于芜杂鄙俗,故其所写《五帝本纪》,虽对百家之书有所采用,但仅是“择其言尤雅者”而用。(17)蔡邕(yōng拥):字伯喈,东汉末文学家,有《蔡中郎集》。传世。引语见《释诲》:“炼余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浸:溶入。(18)煨烬(wěi jìn):灰烬。剽贼:剽窃。(19)靡:无,不。(20)精:综观上文,戴名世论文之所谓精,包括思想的纯正和语言的雅洁两个方面,即以雅而不鄙,洁而不芜的语言,表达纯正的思想。戴名世的所谓雅,并不强调深奥高古,对于散文的语言,他更强调自然质朴。因此,在他来说,雅就是出之自然,不事雕琢,却又经过锤炼而不芜杂鄙俗。(21)物:指“气”。(22)驱:策马前进,率:遵循。“驱”、“牢”在这里都有运行的意思。(23)跌宕(dàng荡):放任自由,无拘无束。杳霭:远处的云雾之气。(24)是:此。(25)杰然:绝特,超乎一切地。两间:天地之间。盖冒:包笼。(26)“此为气”句:戴名世文中所说的通气,比较玄虚。中国古代文论谈气者很多,其含意并不统一,有的指作者的气质,有的指作者的精神修养,有的指文章的气势。戴名世论气,比较接近孟子。《孟子·公孙丑上》:“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这里的“气”主要是指由学习修养而得来的一种精神力量。(27)非所以文:不是为文的根本。(28)行墨蹊径:指文章的层次结构。(29)牝(pin骋):雌。黄:毛色为黄。(30)伯乐:一名孙阳,相传为春秋时人,善相马。九方皋:伯乐之友,亦善相马。(31)牡;雄。骊(lí离):毛色纯黑的马。(32)关于伯乐使九方皋相马的故事,见《列子·说符》。书中记载说,秦穆公问伯乐谁可相马,伯乐推荐九方皋。“穆公见之,使行求马。三月而返,报曰:‘已得之矣,在沙丘。’穆公曰:‘何马也?’对曰:‘牝而黄。’使人往取之,牡而骊。穆公不悦,召伯乐而谓之曰:‘败矣!子所使求马者,色物牝牡,尚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也?’伯乐谓然太息,曰:‘一至于此乎?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若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志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皋之相马,乃有贵乎马者也。’马至,果天下之马也。”这是一个寓言故事,意为善于认识事物的人,其所在意的不是外在的形色,而是其内在的精神,这就是所谓“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戴名世引用这个故事,意在说明为文之道,首先不在外在的语言文字和行墨蹊径,而在于文章的内在精神。(33)油然:自然而然。(34)“此其”句:戴名世文中所谓“神”,主要是指文章的内在精神,即组合于文章之中的作者的品格、心胸气质等。戴名世认为为文不应只在语言文字、篇章结构上追求,而应首先着意于精神品质的修养和这种精神品质的充分表达。他引述过方百川(方舟,戴氏同时人,方苞之兄)的话:“文之为道,须有魂焉以乎其中;文而无魂焉,不可作也。”他进而发挥此“文章生此之几,在行魂无魂之间。”(《程偕柳稿序》)这里的所谓魂,也就是“神”。(35)笃(dǔ堵)织:专心致志。(36)萧然:潇洒,从容自然,无所拘束。(37)闲:安详自如。远:深长。(38)吾之云云:我所说的关于精、气、神的道理。(39)销化:即尸解,神魂离弃身体而独立自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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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吧,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