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很多的数学家要称自己为哲学家?从古至今有很多西方哲学家有很多的数学发现和创新,为什么他们不称自己是数学家而要称自己是哲学家呢?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1/23 09:22:57
为什么很多的数学家要称自己为哲学家?从古至今有很多西方哲学家有很多的数学发现和创新,为什么他们不称自己是数学家而要称自己是哲学家呢?
为什么很多的数学家要称自己为哲学家?
从古至今有很多西方哲学家
有很多的数学发现和创新,
为什么他们不称自己是数学家而要称自己是哲学家呢?
为什么很多的数学家要称自己为哲学家?从古至今有很多西方哲学家有很多的数学发现和创新,为什么他们不称自己是数学家而要称自己是哲学家呢?
看了一下的文章,你因该会知道一二
一、哲学:一个麻烦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哲学喜欢咬文嚼字,什么东西都要讲求有一个定义,一个比较清楚的定义.但是实际上非常不幸,在哲学的学科里面,人家最想知道定义的、与最没法下定义的就是“哲学”这个词,这是非常大的一个麻烦.如果不学哲学,学其它不同学科的人,可能他们不会像哲学界的人那样碰到这么的大麻烦.学别的学科的人,很少有人对同行的专家做的东西从学科上予以否定,比如说物理学,很少人说别的物理学家做的不是物理,数学也很少有数学家对别的数学家说他做的不是数学.但是偏偏在哲学这样一个领域里面,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说别人不是哲学的现象,往往是一个著名的哲学家说另一个可能更著名的哲学家,说他不是哲学.这个问题不是中国人才有的,西方人也一样,而且甚至更严重.有一个德国哲学家叫莱辛巴赫,他写了一本书叫《科学哲学的兴起》.他是属于科学哲学柏林学派的一个领袖人物.在那本书一开始的时候就抄了一大段话,那段话抄完以后,他就问大家:“你们知道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吗?”.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这是大名鼎鼎的哲学家黑格尔告诉我们的”,他的意思就是说那个哲学家说的哲学全是胡说.这不是孤立的例子,另一个德国哲学家卡尔纳普,属于分析哲学传统的,就写文章对海德格尔一段论“存在”的言论逐字逐句进行分析,最后的结论是这些说法全是无意义的.美国哲学家罗蒂干脆说不要哲学了,我们要进入后哲学时代.
其实,不只是哲学无法定义,举个例,像“体育”定义也很困难.你可用有助于身体健康来界定体育活动,但是有时候情况也不是这样.我们现在所说的体育运动里面包含有棋类活动,很多下棋的人身体就不怎么好,它就无助于改善我们通常意义上的身体状况.聂卫平下棋就带着个氧气筒.我们还可以有疑问,下棋这样的东西究竟应该由文化部来管合适,还是由体育运动委员会来管合适?这本来也是一个问题.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们没法给它一个严格的定义,我们没法把运动与娱乐或者是体育这些各种东西分得很清楚.这种现象就是属于不能下一个周延的定义的现象,“哲学”就属于这种情况.但我们实际上又使用一个词,使用games,或运动、游戏,那没有定义的话我们怎么通过一个词来辨别一件事情呢?这就是值得研究的一个问题.哲学家像维特根斯坦做了一个研究,他举了一个例子来表明这种像游戏这样的概念,在概念功能上究竟是属于什么样的性质.他说,我们把各种各样游戏的种类说成是游戏,就跟说一个家庭里面成员的状况一样.我们翻译成“家族类似”,就是指每个家庭里面的成员都有一些相似性.他说这个家族里面的相似,并不是说一家人都一个样子的相似,如说整家人的鼻子都长得一样的高,或者走路的姿态都一个样子,或者是笑起来的表情都一个样子.而是这个家庭里面的人三三两两,总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有几个人是这方面相似,有几个人是那方面相似,但是找不到一个统一的全家人都一样的特征.我们要界定的话,就不能给出一个单一的标准,如果给出一个单一的标准的话,那就会把这个家庭的一些人排除出去.如果给出很多标准的话,又会同时把这个家庭之外的一些人概括进来.这样的一种情况,它的概念就叫做“家族类似”,没法下一个周延的定义.那就是说,在这样一个概念概括底下的种类,不存在一个划一的、本质的特征.没有所谓本质特征这样的情况.哲学家最喜欢说本质特征,你们念哲学原理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本质特征.这样的哲学观影响了很多教科书,都要说这个词.其实不见得所有的事情都有本质特征,尽管我们用一个概念来说它.这里当然会关涉到一个问题,那我们怎么辨别它呢?怎么辨别说起来有一些不是一个严格逻辑上的办法,我们会进行类比.我们看到这个家庭成员尽管没有唯一共同的特征,但是我们会知道有一些特征比较明显一点,或者比较多人是这个样子.有各种各样的通过类比的办法来拓展它的外延,来看哪些人是属于这个家庭的成员,而且这样的一个边界其实不是很严格,就是它的边缘没法严格地定.我要提醒一下,这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并不是说这是一个定义.因为没法下定义,所以用一个例子让大家理解它.
这样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是,那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是哲学什么不是哲学呢?现在的认定其实是约定俗成的.哲学史上列出来的哲学家对哲学有很多不同的表达方法,但是经常被列进来的那些人所表达的东西,通常被作为判断哲学的标准.哪些人跟这些哲学家所表达的内容,他的问题、问法或者是答案比较接近的,我们就说那些人是哲学家.因为哲学史上那些著名的哲学家有很多不同的,结果以不同的人为焦点作为参照系的话,我们找出来的哲学家就不太一样.基本上哲学史教科书是这样的情况.那我们知道在西方哲学史上最固定的一些哲学家,都知道像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康德、黑格尔这样的一些人物.当然现在有争议的人更多一点,但是基本上以这样的人为准.所以像莱辛巴赫也好,卡尔纳普也好,他们攻击的那些哲学家,其实是被人家当作衡量是不是哲学家的标准的.攻击者的攻击只能说明自身不符合传统的哲学,而不能说由于他攻击传统哲学家,使得传统哲学家不是哲学家,反而他就是了.其实不然.情况就是这样,很麻烦是不是?
我这里要讲的不是针对专门研究哲学的人,所以只讲哲学中最一般的东西.讲到哲学时,通常人家会讲那东西就是抽象.抽象这样一个说法,不管它是给哲学带来声誉也好,或者带来不好的名声也好,它确确实实是哲学的特征之一,这是事实.但是什么叫“抽象”,也是一个很难确定的说法.它是一个相对的问题,抽象的东西是相对于具体而来的,具体到什么程度,以什么样的具体为参照系,什么样的东西就是抽象,它有不同的级别.抽象是一个过程,它是思想的一种方式.比如说,我们面对着经验事物的方式.这个世界的东西很多,人要在一个世界生存,要有效地生活,要按照你的愿望来生活,第一个最起码的事情,就是我们的脑子里要对事物进行分类,要对世界进行分类.分类不仅是分成不同的类,而且对这些类要有关系等级.具体的东西跟抽象的东西之间有很多很多不同的层次.对这个世界我们有很多不同的概念来说,最最抽象的就是“有”,有什么都好,反正就是有,思想也是有.“有”也叫存在.“有”下来的东西就是有物质及有精神,在物质里面分成无机物有机物,这些东西在不同学科里有不同的分类法,有很多种的分类法.我刚才说的是一个从抽象到具体的过程,但有些建立学问或考虑事件的方式,可能不是这样的.他会从具体的东西入手,然后不断归类归起来的.我们可以用色彩来归类,可以用声音来归类,还可以用它的状态是固体液体还是气体来归类,有各种各样的归类方式.这些归类方式其实就是表现人赋予世界以秩序的能力,如果没有这样的能力的话,这个世界就混沌一片,有等于无.因为有是要被利用的,我们总是说有什么东西,是要对它进行利用,如果有桌子是用来办公的,如果有水是用来喝的.我们是通过这样的办法取得人对世界的支配.这样说可能大家会觉得很奇怪,难道世界的秩序不就是这样子的吗?那是人赋予的.你想一下,一条蛇有眼睛,它看到的世界会不会跟我们一个样子?或者我们这么说,对于一个刚睁开眼睛婴儿,没受过我们文明的训练,没受过成年人智力的训练,他看到的世界会不会跟我们的分类一样?绝对不会是这种情况.这表明人类支配世界的一种能力.
人有需要寻求对世界作一个统一的说明,对每一个事情都不满足于到此为止,一定要说清楚这个事情和别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它的背后由什么组成的,不断的问,那么这种问法问出来的东西越来就会越抽象,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我们就会说他是一个哲学思考的方式.哲学家就是由这些不断问出来的结果得出最后的结论,得出非常抽象的结论.这样的东西是由哲学的思考方式导出的,有一些我们把它叫做哲学.基本上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当然我们也可以问,科学不也是这样吗?科学有些是这样,只不过每一种科学问到一定的程度它就不问了,它问到一定程度就预设了一些东西,不再问下去了.唯有哲学家还要问下去,世界是怎么样,他还要问整个世界的缘故是什么,还问科学不再追问下去的事情.这样的问题就变成哲学.前面我讲的是问自然界,我们还有一个问人自身的问题,还可以不断地问出很多各种各样的问题来.这就是为什么会抽象,抽象就是不断地问不断地归类,赋予世界以秩序.人类需要给世界以统一的说明.你今天做这个事情,明天做那个事情,你要无矛盾,你就要统一的说明,结果当然就很抽象.
哲学史上尽管每个哲学家都需要抽象,但是对于抽象的理解,不是所有的哲学家都一样.有些哲学家对抽象的评价非常高,认为这是最基本的,一定要这样做;有些哲学家认为我们的毛病就在于太抽象的看待世界,结果把世界的真实性给搞错了.因为我们人体验到的每个人、每个事物都是具体的,你一抽象以后,搞出来的那一套东西就跟我们的生活无关了.我们说桌子是大家都能感受到的,但是跟你说“天”还是“理”,如果把天当做自然的天还好,如果你要说理,或者是idea这些东西,那你会觉得不可捉摸,你不能拿来给我们看.所以有些哲学家认为,我们生活的意义,是要我们能感觉到,如果不能感觉到就是没意义.这样就形成两派的争论.在西方哲学史上,最能代表抽象的思想方法跟观念的代表人物,当然就是柏拉图.柏拉图把世界当作一个本体的模本,所谓本体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这个世界是本体的不真实的且不够好的模本.本体是原形,原形跟模本的关系,我们做一个比喻:木工做椅子的时候先有一个椅子的概念,他做之前脑子里总要有一张图纸.这张图纸简单的话,就留在他的想象中,复杂的话就要画出来.这张图纸与根据图纸做出来的椅子就是本体与现象之间的关系.柏拉图大概就是这意思,只不过现象跟本体都不是人造的.假如有人相信上帝,就说是上帝做出来的,不相信上帝的人就说它自己变出来的.具体怎么来的就不知道,没法说.但是这种柏拉图式的说法遭到人家的反驳、讥笑.我不知道你们有没看过冯友兰的自传,叫《三松堂自序》.冯友兰的思想基本上是柏拉图这一派的,他写的《新理学》就是例子.然后就与跟冯友兰不同立场的人跟他开玩笑,指的是柏拉图,批评的是冯友兰.这人编了个故事,说柏拉图是喜欢抽象的人,但是抽象害死了柏拉图.有一天柏拉图饿了,请一个学生去帮他买面包.柏拉图的名声非常大,他的学说大家知道,以讲抽象而闻名.这个学生去买面包的时候,就跟面包店的老板说,面包是我们老师要的.老板问,你的老师是谁呀?他说是柏拉图.哦,那个讲抽象的柏拉图.老板就跟学生说,我们这里只有红的面包、黑的面包、白的面包,但是没有“面包”.面包都是有颜色的,你要的是哪一个呀.学生一听傻了,回去问老师怎么办.柏拉图就说他,你不会随便要一种呀,那就红的吧.去了以后问题又来了,老板说我的面包还有冷的面包热的面包.学生又回去问,来了之后又说还有长的面包、短的面包、圆的面包、方的面包……问题无休无止,最后柏拉图就给饿死了.因为那个学生学了他的抽象后,不懂得随便要一个,每次人家一刁难他就回去.这是讥笑过分抽象的看待世界,没法把抽象还原为具体的生活.没法有效的理解抽象的话,那么抽象就是给我们人类制造麻烦的语言游戏.冯友兰听了以后也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是嘲笑另一种不懂得抽象的.他说,一天,老师给学生讲《论语》,里面有一句话,是“吾日三省吾身”,就是我每天都要反思我自己的意思.老师跟学生说,“吾”就是我. 学生回家晚上复习功课,父亲问他今天老师教了什么,他就拿出课文来给父亲看.父亲问他说“吾日三省吾身”这个“吾”是指谁?儿子说,“吾”是我老师.父亲一听就说,不对,这个“吾”是我.意思就是“吾”是一个代词,可是儿子还是误会了.第二天,老师又问他昨天所学的“吾”是什么意思,学生回答说,你说“吾”是你,我爸爸说不对,吾是我爸爸.……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不懂得“吾”是一个抽象的代词,在不同的语境中是要变换具体对象的.冯友兰的这个反击就是,如果你只懂得具体不懂得抽象,那也是一种麻烦.问题在于怎么利用它,要恰当的利用它,但是我相信,没有抽象这个世界上的麻烦会更多.
抽象是什么?如果我们要说严重一点,其实抽象是人理性的一种能力.我们要对世界进行分类,用一个符号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一个符号中许多东西可以互相代替.一旦归类以后,这个类的名字其实就是一个可以通用的符号,它就是抽象.它可以在不同的情境中的运用,如果没有这样的抽象,我们的生活就一片混乱.所以哲学家讲抽象,其实是对人的最基本的理性能力的深化的研究,而不是他随意编出来的、跟世界没有关系的文字游戏.而且更要注意的是,对世界的抽象不是一种,不同的归类方法导致对世界的不同见解.我们举一个最容易理解的例子,中国古代的书,它的分类,《四库全书》里面是分经、史、子、集.这样的分类法,跟我们图书馆根据现代西方学科的分类,那种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学科,然后人文学科又分文史哲,社会科学又有什么政法经济,自然学科又可分下去的说法,完全是不一样的分法.这意味着,古人心目中的世界是由他们的分类来看待的,世界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什么东西可以归在一类,哪些东西不能归一,是跟生活的方式连在一块的.我们今天的图书馆一定不能沿用那种经史子集的分类,否则我们今天大学教的很多科目通通都没有地方安排了.不仅这样,我们还要把传统的分类法重新打散,经史子集里面的集,我们要把它分到文史哲这种现代的分类里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现代人对世界的看法跟古代人不一样.不同的分类,我们也可以说是不同的抽象,它导致我们对世界的观察有不同的效果.所以大家应该明白,为什么哲学家不仅思路抽象,而且要讨论抽象.哲学家要讨论的真正哲学问题,一定是和我们的生活非常相关,虽然我们每个人不一定都能自觉的意识它.假如一种哲学是非常技术的,那种哲学讨论的就不是根本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每个人都有可能在生活中体会到的,这种东西才可能是有普遍意义的哲学.
跟抽象连在一起的、另一个也经常给哲学带来名誉或坏名声的另一个词,就是理想.我们赞扬一个人的时候,说他是理想主义者,批评他的时候,也是说他是理想主义者.说一个人很傻时,说他是理想主义者,说一个人很有主见、很有自己的立场、不会随波逐流,也说他是理想主义者.哲学跟理想确确实实是搅在一块,很难区别得很清楚.理想跟抽象连在一块,就是说理想是观念,不是现实的,就跟抽象不是一个具体的对象,而是对世界抽象的结果一样. 但是理想有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种是我们用来了解世界的,一种是我们用来要求世界,希望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用来理解世界的理想,在英文就是idea,就是观念.所谓理想,就是不现实的东西.用来理解世界的观念,我们可以有很多种.现在我们用了很多词,都有对应的对象,如什么是石头,我们有石头这个名,就可拿一个东西对应它.这样说还比较拘泥一个事物跟一个概念的对应,这种概念有时候是约定俗成的.但是我们人还有一个能力,我们脑子里构造了一些概念,不是依据世界上固有的东西,它是专门来测量世界上别的事物的.比如说几何学,大家知道几何学有各种各样的定义,这些定义我们现在可能没有留意,平时都以为这些定义跟世界上的东西都是对上号的.我们说圆有圆的东西,方有方的东西,所以才有几何学上的标准图形的定义.其实不是这样.相对圆的标准定义,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件东西完全符合它的标准.我们说它标准包含有一个精确度的问题,没有一个绝对完全精确的.圆的定义是一个理想,而不是世界上有一个严格对应的圆的东西.定义是一个理想,根据这个理想,哪个东西符合我们就说它是,不符合就说它不是.哪怕世界上找不到标准圆的东西,你脑子里依然可以想像圆的观念,然后用它来衡量世界.为什么人要有这样的东西呢?我们有很多不规则的图形(或物体),一大堆不规则的图形来了以后时候,我们要对不同的图形进行理解,即进行分割、计算,需要借助于标准的图形来换算.剪裁服装,或者是做家具的人,对布材或木板也是这样计算的.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那些材料.这种抽象的观念,即使世界上没有,你也可以创造出来的.这样的观念,如果按韦伯的“社会科学方法论”的说法,就叫理想类型.由于自然界很容易找到比较符合这种观念、非常接近的东西,以至我们可以忽略它的误差,结果我们就想像两者之间有本质的一致,其实不是.社会科学里面更用这种观念.社会科学的这种观念,用它来衡量对象的时候,会发现它有很大的距离.我们的用法是,比如说一个圆的东西,拿到一个近似圆的东西进行比较,我们就会说它比较圆.我们不会把比较圆的说成是方的.虽然它是不规则的,但是接近圆我们就说它圆,接近方我们就说它方.社会科学中几乎所有的概念跟它的对象比较都只是接近,接近的程度不同而已.这样,从社会科学方法论、科学哲学的眼光来看,这就是人用来整理世界的理想.为什么说是理想,因为它是一个完美的想象.一个圆的观念是我们的完美想象,是我们期待中的东西,并不是实际的对象.这样的一个观念,我们说是认识世界的一种理想.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理想,是世界不存在,我们希望世界成为这个样子的.它跟衡量不同,是我们用来改造世界的.大家都知道,很多现代科技所制造出来的产品,原来在世界上都没存在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电脑跟网络系统,在二十年前也许有开始出现萌芽,但是至少我们不是普遍的人都能接触到的.这一定是科学家经过他的想象,先想象有这样的东西,再把它造出来.社会科学就更多是这样的观念.美国非常有名的政治哲学家罗尔斯有一本书叫《正义论》,在他正义理论里面,他试图证明这样一个问题,就是一个理想的社会必须遵循哪些原则.他提出这些原则以后,他要说明这些理想不是他个人独有的.这里要注意,哲学家特别是讲社会政治哲学的人,当他要说他的理想,不能随心所欲.他不能说人最好不死,然后写了一大堆人不死有什么好处,这没用.他要说的应当是,他想象的东西是别人也可以接受的,他得证明这个理想是所有的人可以接受的,至少是绝大部分正常人可以接受的.罗尔斯要证明他设计的理想在什么情况下大家能够接受,他假定了一个“无知之幕”.制定一个理想的社会制度就好象制定一个游戏规则,我们在开始玩之前要有一个规则,这个规则对玩的双方都是公平的.对玩的双方都公平的条件,就是一定要在制定规则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会进入什么角色,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他一定会设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现在政治的麻烦就是,任何制定规则的一方都知道他要代入哪种角色,美国也好,中国也好,俄罗斯也好,那些小国家也好,都知道这个规则制定出来以后对我是怎么后果的.罗尔斯要大家想象一种制定之前大家都不知自己将会处于什么状态.他认为一个人可以自私,但这个自私在没有失去理性的地步,知道怎么合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原冒险,会愿意有一个公平的游戏规则.例如,假定我们分蛋糕,如果每个个人是很想拿最大的一份蛋糕,我们五个人,为了公平起见,最好的办法就是负责切蛋糕的人,在切之前不知谁是第一个挑选.那他一定会切得很整齐,这样才不会让别人把好的挑走.制定规则就是使你早进迟进都不吃亏.他在这样的假定下推演他的正义原则,并认定其结论是有普遍意义的.当然他的具体内容我没法细说,他的论证也比我说的复杂得多.我只是以他为例说明讲理想为什么必须论证.罗尔斯的这套正义论影响非常大,通常认为是最近这半个世纪里面政治哲学上影响最大的一本书.人家说有一个“罗尔斯产业”,就是说这本书养活了很多人.出版这本书、研究这本书、教这本书的人,通过它找到了职业,很多人靠这本书生存.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哲学家所说的理想不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一个人可以胡思乱想,但胡思乱想至少不是成功的哲学理想.这是第一点,要经过证明,要让大家觉得是可以接受的.第二点是什么呢?理想并不是无原则的,不能看到什么东西对你有好处,哪个东西有利可图,你就说这个东西是理想,这不是哲学所要说的理想.哲学说的理想,是你所想象的东西要大家都能接受的,最少大多数人能接受的.而且要让大家都能接受,你必须有一个论证的程序,要有说服力,这才是哲学家所说的理想.从这个意义来讲,在哲学家的眼光中,没有一个世界是理想的,没有一种现实是理想的,因为理想只存在观念中,只是我们从观念出发,努力使得世界适应它,不存在一个完全理想的状态.所以哲学说的理想,你们千万记住,并不是把现实的说成理想的,而是对现实不满意,所以要给出一个改造现实的方案,这才是哲学家所说的理想.哲学可以说的问题太多了,我只能是提一两个牵联面较广的概念来说.
二、不会过时的哲学史
第二个问题是哲学史.相对来说,哲学史说起来会比较确定一点.说哲学是什么比较难,说哲学史是什么,在通常情况下不会有人问哲学史是什么.因为先问哲学,要不就有答案,要不就没有答案,所以人家不会再问哲学史是什么.一说到西方哲学史的时候,人家都知道要讲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说到中国都知道要讲老子、孔子、朱熹、王阳明,都知道要说这类人物.所以通常我们知的道,哲学史就是这些人所表达的思想.这样说从直观来讲,当然没有错,但是哲学史问题,远比我们一般想象的要重要.从根本上说,其实学习哲学就学习哲学史,学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哲学家所告诉我们的那一套思考方法或者是他们的理论.别的学科不一定是这样.如果哲学系没有哲学史,这个哲学系就是非常奇怪的.念哲学系的学生如果没念过哲学史的话,人家就会怀疑这个人是否在哲学系念过书.但念别的学科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我想有些学科不是这样,有些学科没有念它们的历史也不会让人觉得没有在那个系毕业过.有些学科尽管也有自己的历史,但在那个学科里面不太重要.但是哲学系里的哲学史太重要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哲学的问题,经常被人家拿来讨论的问题,其实没有今古之分.哲学家要讨论的问题是普遍,不仅是处在东半球和西半球的人对问题的感受有可能是一样的,或者说碰到的问题有可能是一样的,古人跟今人碰到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一样.不信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子,像《庄子》这本书,里面讨论了很多人生的问题.其中一篇很重要的文章叫《齐物论》,里面有很多问题,基本上古人跟我们都会面临到,比如说生与死的关系,物与我的关系,是与非的关系.古人会碰到这些问题,今人也会碰到这些问题.而且庄子的有些论证,我们很难说今人的想法会比他更高明.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世界是有还是无的讨论.庄子说,有与无的问题跟人对世界的看法有关,把世界看成无、看成有、看成有分别、或看成有好坏,等等,不同的等级是同对世界的看法相关的.最高级是把世界看成“无”,后面的看法按排列是每况愈下.对世界有看法的不仅是人,我们知道人有看法,就是因为我们看到他有行动,有反应.但是我们也应该想到各种动物,老虎啊猫啊老鼠啊鹰啊,它们对世界也有反应啊,它们对世界可能也有看法.要不怎么老虎来了人吓得就跑,人来了鱼啊鸟啊也吓得赶快跑掉呢?这表明各自对于外部世界都有反应,这个反应我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们可以想象起码都有害怕.我是指哲学家,不是讲生物学家,我们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可以想象都有害怕,而且害怕的方式不一样.庄子举一个例子,人看到美女高兴得不得了,鱼见到马上就跑掉了.为什么用“沉鱼落雁”来形容美人呢,其实是它们给吓坏了,跟我们的眼光不一样.用这个事情来类比,难道人与人就都一样吗?人与人对世界的判断,有些事情是太一样,有些事情是太不一样了.要不为什么会有宗教的问题,有战争呢?当然有些问题是因为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太一样.比如说,我们对食物,对什么是好的,我们对具体的物质生活,大家都知道那个东西好.都需要同样的资源,我们的看法太一样了,但是那个东西不够.大家都要这个东西,不够了,大家都要抢,这样就导致了这个社会有问题、有危机.还有一些是大家的看法其实是不一样的,但是大家是无所谓的.比如你看到这个灯,可能有些人觉得很漂亮,有些人觉得不漂亮,这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看到漂亮之后,给你多看了几眼,我再看就不漂亮了.它不是一个会被消耗的价值,精神价值就这样.这一连串的我提到的问题,《庄子》里面都有讨论,具体说法不一定一样.因为我这样讲是为了符合我们的经验,更好理解,我们把问题简化了.他会讲,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的时候,我们怎么判断是非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第三个人来说谁有理,第三个人也是主观的呀,也有自己的标准.三者之间没有共同的标准,这个没有共同标准就跟人和鱼见到美女一样的没有公共的标准.这样的情况下人怎么沟通呢?人不能沟通的话,我们讲那么多是非有什么意义呢?不就是给我们制造很多麻烦的根源吗?我们看看现在关于宗教的争端,有相当部分是由于对世界的看法不一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