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例说明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是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没分了…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1/14 10:51:23
举例说明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是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没分了…
举例说明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是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
没分了…
举例说明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是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没分了…
一、话语蕴藉.这里首先需要明确话语蕴藉的含义.中外理论家和作家对文学的话语含蕴性质有着相近的认识.
中国古典诗学一向标举话语蕴藉,认为真正成功的作品应当是意义含蓄的和含混的,可以满足读者的似乎无限的阐释兴趣.刘勰把“酝(蕴)藉”作为评价文学作品成就的重要标准之一.文学清代贺贻孙更直接地主张“诗以蕴藉为主”,从而把“蕴藉”提到文学创作的主要层面上.
在西方,但丁就主张文学有“四义”:字面意义、(通过文字所得到的意义)譬喻意义、道德意义和寓言意义(共称为神秘的意义,).这四种意义的层层组合和涵摄,正相当于我们所谓话语蕴藉.中西双方尽管存在文化背景和理论背景的差异,但都一致地得出肯定的结论:文学是一种话语蕴藉.
蕴藉,是指文学作品中那种意义含蓄有余、蓄积深厚的状况.话语蕴藉是对文学活动的特殊的语言与意义状况的概括,指文学作为社会性话语活动蕴涵含着丰富的意义生成可能性.
可以从两点去理解文学的话语蕴藉特点.第一整个文学活动带有话语蕴藉性质.这就是说,文学活动作为由创作、作品、接受和批评等环节组成的整体,都必须依据具体的话语系统.离开话语系统便不存在文学活动.
第二,在更具体的层次上,被创造出来供阅读的特定语言性本文带有话语蕴藉特质.本文是由话语系统(语词、句子、意象、音调和风格等的复合体)构成的,离开话语系统便无所谓本文.本文作为话语蕴藉,就是指本文内部由于话语的特殊组合仿佛包含有意义阐释的无限可能性.
列举过杜甫的《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还.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
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病,
潦倒新停浊酒杯.
正如我们在前面分析过的那样,第五、六行尤其蕴藉着丰富的含义.“万里悲秋常作客”有着至少五层意义:第一层,“作客”在外,过与亲人离别的日子,当然让人惆怅;第二层,不仅“作客”,而且是“常作客”,时间的增加实际上等于是强化了离愁别绪;第三层,在秋天常作客,自然使人充分地领略“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悲剧氛围;第四层,这秋天不是一般的秋天而是“悲秋”,所以又加强了悲伤情怀;第五层,这地点离家“万里”之遥,空间距离的遥远更突出了悲剧性.与此对应,“百年多病独登台”也含有至少表示了悲暮年登高,力不从心;体弱多病,处境艰难;孤苦伶仃,愁苦难遣…… 再来看纪弦《你的名字》(1952):
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
轻轻地唤你的名字每日每夜.
写你的名字.
画你的名字.
而梦见的是你的发光的名字:
如日,如星,你的名字.
如灯,如钻石,你的名字.
如缤纷的火花,如闪电,你的名字.
如原始森林的燃烧,你的名字.
刻你的名字!刻你的名字在树上.
刻你的名字在不凋的生命树上.
当这植物长成了参天的古树时,
啊啊,多好,多好,
你的名字也大起来.
大起来了,你的名字.
亮起来了,你的名字.
于是,轻轻轻轻轻轻地唤你的名字.
这让诗人如此思念、热爱和寻觅的“你”是谁?“你的名字”又究竟指谁?诗人没直接说,而是蕴藉在整首诗里,令人回味再三.
当代诗人海子的《亚洲铜》(1984):
亚洲铜,亚洲铜
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
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亚洲铜
爱怀疑和爱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
守住野花的
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亚洲铜
看见了吗?那两只白鸽子,
它们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
白鞋子
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穿上它们吧
亚洲铜,亚洲铜
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这里的“亚洲铜”显然是诗的中心形象.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是需要仔细品味的.全诗由 4段组成,而“亚洲铜”三个字在各段的开头都两次反复出现,总共反复达 8次.这种反复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以从两方面考虑:一是音律,二是意义.
首先,从汉语语音形象考虑,“亚洲铜”所起的很大程度上正是“歌”所需要的回环复沓作用:反复述说“亚洲铜”三字,既是“歌”的回环形式所需要的,更加强了音节效果.因为,“铜”(Tong)字念来音调浑厚、悠长,它的反复出现可以使诗回荡着一种特殊的旋律,构成了“歌”的宏亮、浑厚而又绵绵不尽的回环氛围.海子在这里反复说“亚洲铜”,主要目的正是要使诗具有“如歌”的韵味.与此相应,全诗各处都注意追求“歌”的效果.诗的四段中,前后两段各为 3行,而中间两段各为 5行,显出了“歌”的对称性组合.“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这样的反复或排比同样为的是渲染“歌”的氛围.至于“爱怀疑和爱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等句子,都在追求句式的对称、整齐,显示了节奏和韵律方面的特殊考究.诗人用“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比喻两只“白鸽子”,并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比喻“月亮”,这两个绝妙的辞格形象使全诗之“歌”有了恰当的歌唱对象.正是由于对“如歌”效果的明确追求,这首诗在汉语形象的创造上显出了成功.它使人感受到现代汉语本身所蕴藏的节奏和韵律之“美”,而这种“美”是古代汉语之“美”所无法涵盖和替代的,是汉语在现代所特有的新的美质的体现.
其次,从意义构成看,“亚洲铜”没有确定的所指,但又可以指某种含蕴深厚的东西.一是中国产铜,铜在金属中是坚硬而实用的东西,可以令人联想到生活中坚硬、厚实等品质;二是中国有过“青铜时代”,那是人类的原始文明时期,它虽然早已消逝,却又回荡在中华民族的历史深处,作为传统至今影响我们.从这两方面看,“亚洲铜”可以说含蓄地指代某种坚硬、厚实的属于历史传统的东西,但又不能作狭隘的单一理解.它在诗中以如歌的面貌反复地回环出现,更增加了这种意义的含蓄蕴藉特点.
话语蕴藉有两种情形.文学的话语蕴藉特点常常更充分地体现在两种典范性本文形态中:含蓄和含混.
含蓄是把似乎无限的意味隐含或蕴蓄在有限的话语中,使读者从有限中体味无限.含混,也称歧义、复义或多义等,则是指看似单义而确定的话语却蕴蓄着多重而不确定的意义空间,令读者回味无穷.
刘勰《文心雕龙·隐秀》:“隐以复义为工,秀以卓绝为巧”;“夫隐之为体,义生文外,秘响旁通,伏采潜发,譬爻象之变互体,川渎之韫珠玉也.”
易卜生《朦胧的七种类型》
比较而言,含蓄突出的是表达上的“小”中蓄“大”,含混偏重的是阐释上的“一”中生“多”.不过,两者共同揭示出文学本文的话语系统具有丰富的意义生成可能性,即话语蕴藉特性.
含蓄与含混的区别.含蓄是指有限的话语隐含或蕴蓄着似乎无限的意味,真实的意义被字面意义有所掩隐;含混是看似单义的确定话语却蕴蓄着多重不确定的意味,感觉意味无穷.前者小中蓄大,力求暗示;后者一中见多,同中含异.
北岛的《回答》: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被判决了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做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的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这首诗里的“卑鄙”、“镀金”、“冰凌”、“死海”、“绳索”、“审判”、“挑战者”、“梦”、“死无报应”、“海洋”、“新的转机”、“闪闪的星斗”等,都各有其含蓄的意义,真实的意义被掩映起来,令人品味.
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首诗描绘了诗人登临鹳雀楼的体验:白日沿着远山落去,黄河朝向大海奔流;要敞开千里眼界,再登上一层楼吧!在这里,“更上一层楼”的“更”字意义含混,值得注意.它是否用得极好呢?要判断这一点并不难:我们不妨按相同意思换用别的字试试.用“再”如何?意思相近,道出了“重复上楼”这一动作,但显然力度差远了.再换成“又”如何?这与“再”的效果相当,也只表明了重复上楼的动作,而未能传达出更深意蕴.换“需”字,只是表达了一种客观上的需要或要求,而未能传达出主体的主动性洪常青自觉性.而“要”字也是如此.可以说,换用任何别的字都不如“更”字妙.“更”字已是不可换的、非用不可的了.它妙在哪里?从全诗看,“更”字至少可以表达出如下三层(重)意义:
一是再次登楼,指登楼动作在数量上由一向多地重复地增加,引申地比喻人生行为的重复出现;
二是继续登楼,指登楼动作在质量上由低到高地逐层增加,比喻人生境界继续提升;
三是永远不断地继续向上登楼,指登楼动作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连续不断和永不停止,比喻人生境界永远不断地向上继续提升,始终不渝,至死方休.
这三层意义确实也只有“更”字才能完满地承担起来.第一层意义可视为基本而平常的意义,用“又”、“再”或“重”字就足够了.但如果这样的话,这首诗就无多少意味了可言了.需要找到一个字,它不仅能传达上述平常意义,而且能由此生发或发掘出更深和更高的意义来.正是一个“更”字,聚合了登楼可能体现的所有三重意义,使得这一平常动作竟能同至高的人生境界追求紧紧地联系起来,从而使诗人的登楼体验能越出平常的同类体验而生发、开拓出远为丰富而深长的意义空间.这三层意义确实也只有“更”字才能完满地承担起来.
可以说,“更”字在这里既是含蓄的,令人由表面的和实际的登楼行动领悟到其中蕴涵的人生哲理;但更是含混的,它同时包含着多层丰富含义.
意蕴含混性的根源在于语词的概括性造成的“言意矛盾”:
所谓语词的概括性与“言意矛盾”:指语词的语义具有概括性和相对稳固性,而语言固有的文化内涵可能遮蔽个体思想感情的表达,从而造成文学活动中的言意矛盾和本文意蕴的含蓄、含混.
文学活动中“言意矛盾”的几种形态:
其一,意丰言寡,文不逮意.“意”的丰富多样与“言”的贫乏浅陋之间的矛盾,造成文学创作中“文不逮意”的现象.
刘禹锡《祖刀环歌》:“常恨言语浅,不如人意深.”
汤显祖《牡丹亭·写真》:“三分春色描来易,一段伤心画出难.”
波德莱尔:“为了满足一种微妙的感情的需要,到哪儿去找经验足够强烈色彩或具有足够的细腻的层次变化的用语呢?”(《美学论文选》P63)
其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是指某些生成于个性体验的审美感受、对人生意蕴的领悟,本身具有不可言说或言说不尽的特点.如《春江花月夜》.
从现代心理学看,人的体验心理几乎没有语言言说所呈现的那种逻辑秩序,没有言说所表现的那种线性结构,也没有言说显示的那种条理分明的因果关系.所以,语言往往难以以通常的方式表现这样交融着不同的时空、杂糅了多重内涵的心理体验和心理境界.
其三,语言限制了思想.
语言对思维有一定的影响,使语言在表现思想时会受到一定在限制,由于这种限制,有些思想的表达便可能不够精确.
另外,文学的话语蕴藉还具有其独特的审美特征.这里谈其中三点:内指性、音乐性和陌生化.
第一、内指性.内指性,是文学的话语蕴藉的一个普遍的和基本的特征,是文学话语的无需外在验证而内在自足的特性.文学的话语并不一定指向外在客观世界,而是往往返身指向它自身的内在世界,这与日常语言有着明显的不同.日常语言往往是指向外在客观世界的,要“及物”,要经得起客观生活事实的验证,否则就会被认为是说假话或讲错话.例如有人问你:“黄河水从哪里来?”这连小孩子也会知道回答:“黄河水从山上来”,或“黄河水从青藏高原来”,更具体而准确地可说是“黄河发源于青藏高原巴颜喀拉山脉”.但是,诗人却可以不顾这一“地理学事实”而说成:“黄河之水天上来”.看起来,李白的这一诗意语言是“失真”的,因为它竟违背了一般地理常识;但是,这一有意“失真”的描述却一句千钧地凸现出黄河的巨大气势和宏伟气象,并使这一描述本身成为有关黄河描述的千古绝响.为什么呢?这是由于,正是这句不顾“地理学事实”的极尽夸张和虚构能事的描述,才尽情地展现出黄河在诗人和其他世人心中留下的真实的震撼性体验.同理,说“白发三千丈”,也不符合生活事实,但这样的语言却更能传达诗人内心的极度愁闷.这表明,文学话语总是返身指向内在心灵世界的,是内在地自足的.换言之,它总是遵循人的情感和想象的逻辑行事,而并不一定寻求与外在客观事实相符.文学话语的美正源于此.这正表明,文学话语的内指性有助于形成文学话语的蕴藉性.
第二、音乐性.文学话语除了讲究话语的内指性外,还常常把音乐性置放在重要地位.这里的音乐性,是指文学话语所具有的富于音乐效果的特性.也就是说,作家在组织文学话语时,不仅要追求表“意”,而且要追求表“音”,甚至有时还会为着表音而重组语言,或者完全让表意服从于表音.这一点在中国古典格律诗对节奏和音律的追求中表现得尤其突出.而对现代文学来说,音乐美同样是重要的.不妨来看现代散文中的例子: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朱自清《荷堂月色》)
朱自清所谓“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原来顺序应为“长着许多蓊蓊郁郁的树”.作了上述改变后,语序虽然打乱了,但却有力地加重了语气,造成明快的节奏和悠长的韵味.这样的音乐效果有助于建造一个与现实世界不同的、或者比现实世界更美的蕴涵丰富的审美世界.
第三、陌生化.陌生化主要是从读者的阅读效果来说的,指文学话语组织的新奇或反常特性.根据俄国形式主义者什克洛夫斯基(Viktor Shklovsky,1893~)的观点,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是与“自动化”相对立的.自动化语言是那种久用成“习惯”、或习惯成自然的缺乏原创性和新鲜感的语言,这在日常语言中是司空见惯的.“动作一旦成为习惯性的,就会变成自动的动作.这样,我们的所有的习惯就退到无意识和自动的环境里”.而“陌生化”就是力求运用新鲜的或奇异的语言,去破除这种自动化语言的壁垒,给读者带来新奇的心理体验.这就是说,“为了恢复对生活的感觉,为了感觉到事物,为了使石头成为石头,存在着一种名为艺术的东西.艺术的目的是提供作为视觉而不是作为识别事物的感觉;艺术的手法就是使事物陌生化的手法,是使形式变得模糊、增加感觉的困难和时间的手法,因为艺术中的感觉行为本身就是目的,应该延长”[1].这告诉我们,语言的陌生化并不只是为着新奇,而是通过新奇使人从对生活的漠然或麻木状态中惊醒起来,感奋起来,“恢复对生活的感觉”.所以,语言的“陌生化”是为着使读者产生新鲜的体验.郭沫若在《凤凰涅槃》中写道:“我们新鲜,我们净朗,/我们华美,我们芬芳,/一切的一,芬芳./一的一切,芬芳./芬芳便是你,芬芳便是我,/芬芳便是他,芬芳便是火./火便是你./火便是我./火便是他./火便是火./翱翔!翱翔!/欢唱!欢唱!”单纯就日常语言的标准看,这些诗句似乎是逻辑不通、颠三倒四的,但正是这些新鲜而奇异的诗句,却可以产生一种“陌生化”力量,渲染出凤凰新生之后的新鲜、活泼、自由体验,体现出个性解放带来的狂欢化享受.
在上面的论述基础上,可以将文学定义如下:文学是显现在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
需要注意,在界定文学时体现出由一般性质逐渐沉落到特殊性质的逻辑顺序:文学作为社会结构——文学作为一般意识形态——文学作为审美意识形态——文学作为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