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超豪的 加减乘除人生 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2/25 16:15:23
谷超豪的 加减乘除人生 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谷超豪的 加减乘除人生 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谷超豪的 加减乘除人生 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谷超豪人生的加减乘除
文汇报 2005-06-02 记者 张咏晴
微分几何、偏微分方程、数学物理三个领域,构成了中科院院士谷超豪生命中的“金三角”,其研究风格被国际数学界誉为“独特、高雅、深入、多变”.那么,他是如何迈入科学辉煌殿堂的?他的人生又是如何绚丽多彩呢?
生活处处有数学
在普通人眼中,数学神秘而深奥,让常人难以捉摸.那数学家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是生活在高耸入云的象牙塔里,还是埋头在堆堆公式和符号之中?谷超豪却兴致勃勃地告诉大家:现代数学密切联系各门学科,所谓生活处处有数学!
生活有数学相伴,每天都那么有滋有味.拿最简单的炒菜来说,我们通常先把碗洗好,然后把炒好的菜盛到碗里去.可扎上围裙的谷超豪计算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根据统筹的方法,应该先炒菜,在煮菜的时间里去洗碗,这样洗碗的时间就省下来啦.
即使生病,谷先生也念念不忘自己的专业.一次住院,他一项肝功能指数回落得特别慢.连续数周抽血检查后,谷先生一本正经地对护士小姐说:“能不能把下次例检换到10天之后?因为根据前几次的检验报告我作了预测,再有10天,我的肝功能指标就能回落到正常了.而按原来的抽血周期,我还得等上两个礼拜才能出院呢.”一句话把护士们给逗乐了,果然,这位病号少抽一次血,提前4天,圆满出院.
谷超豪还是个“业余台风预报员”.根据当时的风向和台风的几何特性,可以用简单的方法跟天气预报做出同步判断,并且比试一下谁更准确,谁更及时——这么好玩的事儿,数学家乐此不疲.
有一年,强台风正向我国东南沿海靠近,预报说会在浙江或者福建登陆.当时上海非常紧张,预备台风晚间来袭.中午前后,谷超豪看到朝南的窗口打着雨点,风向正朝东南方向转变,于是认定这个台风已经在浙江登陆,且中心正向西或西北方向移动,上海不会有大问题.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完全正确.
60余年,他在数学的崎岖山路上行进.从微分几何到偏微分方程,再从偏微分方程到数学物理,谷超豪的一生尝尽了数学的深奥和抽象.但自始至终,他从未感到过枯燥,他说自己在其中得到了人生的最大乐趣.
如今,谷超豪已经80岁了,每天依然工作8小时以上.“我最近正在思考一些新的数学问题.”说到具体项目,老先生却调皮地做了一个“保密”手势:“事情还没做出来呢,等有结果再告诉你.”
在这个计算机时代,他依然喜欢用一支笔、一张白纸,孜孜不倦地破解难题——数学家的头脑远胜于电脑.当然,电脑也是重要的工具,谷超豪自豪地说:“早在上世纪70年代,我们就用数学系一台719计算机来计算国防课题.那台机器大而笨重,占据整整一个房间呢!”
“任何时候都不间断”,谷超豪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对数学的眷念之情.采访的时候,他还透露了三个“80岁愿望”:国家发展得更好;复旦能够成功进入世界一流名校;自己还能轻松地再干许多年.
谷超豪+胡和生=院士夫妇
一个书房两张写字台,丈夫的书桌朝阳,妻子的书桌面墙——“显然我这个位置比她的好.”谷超豪话语间带着小小的满足.书房里堆放各种文件、会议通知、报纸以及书籍,两位院士每天就在这里并肩研究,从未停止过前进的脚步.
结婚48年,谷超豪依然清晰记得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是1950年,我在数学系图书室里,偶遇胡和生,她说苏步青先生给了她一篇论文,有些地方没弄清楚,想让我帮她看一看.我说:好啊,论文呢?她说论文在宿舍里.她的宿舍离我办公室有十多分钟路程.当时已经是秋天,但天气依然很热,她气喘吁吁地跑去拿回来,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很不错,对学问肯钻研.我们共同讨论了一下,她就把论文的内容都弄清楚了.这是我们共同讨论数学的开始,她对我也有了一个好的印象.”
数学成就了谷超豪的爱情之梦.而当年的同学少年,如今已经白发苍苍.采访的时候,摄影记者想为他们夫妇俩拍照,胡和生立刻不好意思地捋捋头发:“今天我头发没好好整理,衣服也不对.”谷超豪在旁边笑盈盈地加了一个注释:同样研究了一辈子数学,书画世家出身的胡和生就是在乎色彩的搭配,样式的和谐.“每次我出席重要活动,胡和生都要关心一下我的‘行头’.只要给她的手这么一弄,倒也总是蛮精神的.”
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女人,但胡和生“推翻”了这个定理:不仅在生活上与丈夫相濡以沫,更在事业上携手共进——她是中国数学界唯一的女院士,更成为第一位走上国际数学家大会NOETHER讲台的中国女性.
问两位院士,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应该牺牲一个人的事业,以使另一半有更多的精力来做更大的贡献?谷超豪回答得斩钉截铁:“从来没有!我们两个人都希望在事业上能够做得很好.”胡和生则说,为了数学,她愿意割舍自己对于音乐和文学的爱好;为了数学,她可以凌晨4点起身钻研.
从相恋到相守,55年的感情积淀,如同夫妇俩做过的问题、解过的方程一样不可丈量.平时,两人的研究领域各有侧重,到合作时,默契带来的高效率往往事半功倍.谷超豪形容:“我做的工作可以讲给她听,她做的工作可以讲给我听.我们互相理解,也可以互提问题、相互核验,这是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日常生活-家务=更多工作时间
6点30分起床,烧些泡饭、煮个鸡蛋.8点准时开始工作,还要参加不少会议.晚上则是回信、阅读研究生的论文——80岁,谷超豪的生活依然忙碌,也几十年如一日的简单.
对院士夫妻而言,日常生活是一道减法题,挤出来的时间便用在了学问上.“早在新婚的时候,我就对胡和生说,我们不要在家务上花费太多时间.”谷超豪说,当年住在12平方米的简陋房子里,夫妇俩就请了一个钟点工.阿姨是安徽人,非常能干,样样想得周到,饭菜做得好,针线活儿也漂亮,帮助夫妇俩节省了很多时间.“阿姨在我家做了45年,后来退休了有时还来帮忙,可惜去年去世了,但她一家三代还是我们的朋友.”
如今,新的钟点工一天来家1小时-2小时,其他的零碎家务就由老夫妻俩各自分担.“烧一个菜,味道好坏是其次,主要是卫生、有营养,时间最要紧.”谷超豪把做饭称为“自作自受”.
说到节约时间,胡和生突然笑了,举了一个最有说服力的例子:“你知道吗?我一般不上理发店,通常都是自己洗了头发,再请谷先生帮我剪短一点,稍微修修就可以了.起初先生说不会剪,我说不要怕,我的要求不高.他慢慢地也就学会了,并且称赞这办法好,省了不少时间和麻烦!”
生活简朴,并不意味着缺少情趣.每天,谷超豪都要阅读《参考消息》、《文汇报》、《科学时报》等多份报纸.前段时间连战、宋楚瑜祖国大陆行,他也从不漏过有关电视报道.说起“五一”期间上海举办的世乒赛,老先生更是来了劲:“我最喜欢看中国人的强项,比如乒乓球、女排!”
在丈夫眼中,妻子对生活的态度则更加精心.“看到满屋子的花了吗?都是她呵护的.像这盆牡丹,开了足足3个月呢!”阳台上,胡和生最喜欢的太阳花正在出苗,看到花儿怒放,老人也跟着心花怒放.为了照顾这群漂亮的“小姑娘”,胡和生还专门发明了“红色稻草人”——红色塑料袋扎在杆子上,用于驱赶麻雀.
研究工作累了,胡和生还喜欢听歌.早在浙江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她曾参加过浙大合唱团,更有一个动人的外号——“beautifulvoice”(美丽的声音).那些年代久远的歌词有时候忘了一句,做丈夫的就说:“没关系,我记得呢.”他用自己的歌声为妻子补上一块岁月的拼图.
数学×文学=丰富的人生
一直觉得,科学家与诗人是两种气质完全不同的人.诗人浪漫,思想自由驰骋,天马行空;而科学家则讲究严谨、扎实和一丝不苟.然而谷超豪却做了一道成功的乘法,使自己的人生变得别样丰富.
采访的时候,谷先生兴致勃勃地吟了一首诗给我听:“成汽邀太空,积雪踞高峰.一泻惊江海,化雨随东风.”字面上,这是对观莱茵大瀑布的写实描述;实际上,谷超豪人生不同阶段的理想都蕴藏其中——年轻的时候,渴望自己飞得高远;年岁渐长,希望厚积而薄发.中年的理想是事业有成、在国内外数学界有影响;如今80岁了,却也希望为东方文化和数学事业再尽微薄之力.
说起写诗的心得,谷超豪有些羞涩:“我其实没有受过正规旧体诗训练,而且温州方言、上海话和普通话常常混杂在一起,所以总也掌握不好平仄,作品从来没敢给苏步青老师看过.”诗歌对他,是兴致所致、是自娱自乐,把某一段时间里碰到的事情用最少的几句话表达出来,便是很大的快慰!
谷超豪还总结出数学与古典诗词相通的“理论根据”:“你看,任何科学都需要语言的表达,从这一点来说,文学修养对一个科学工作者来说必不可少.此外,有些文学作品很讲逻辑,我在中学就学会了用数学的反证法,或许与我读《三国演义》有关吧.”说到这里,谷先生哈哈笑起来.他再补充一句:数学与古典文学都十分重视对称性,许多作品中还蕴含着丰富的科学思想萌芽.
所以,谷超豪常常告诫年轻人,千万不要重理轻文,不要单纯和数字、公式、公理、定理打交道.“文学和写作一方面能够丰富生活,另一方面也有益于数理思维的发展!”
除了借诗抒怀之外,诗歌还是谷超豪献给妻子的玫瑰与礼物.1991年胡和生当选中科院院士,丈夫特做诗一首表示祝贺:“苦读寒窗夜,挑灯黎明前.几何得真传,物理试新篇.红妆不须理,秀色天然妍.学苑有令名,共庆艳阳天.”
一生成就÷教学=桃李满天下
每周两次去复旦,雷打不动,参加由学生和青年教师组成的数学物理、几何讨论班.“我很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他们的讨论很有意思,从数学到天体物理,不断有新知识、新成果和灵感涌现.”所以,至今谷超豪、胡和生还带教3名博士生.
科研与教学,是谷超豪“人生方程”的横轴与纵轴.他长期为本科生开数学基础课,也开设过许多专门课程.在本月15日的学术研讨会上,谷超豪当众总结自己的从教经验:“引导年轻人做最有前途的研究,用最好的内容和方法启发他们.”说话声音并不响亮,却令台下每一位学生为之动容.
如今科学界,有些导师“名正言顺”地把学生成果视为己有.中科院院士、复旦数学研究所所长洪家兴对这一“怪现象”很不以为然:“我做谷先生的学生时,论文题目的确定和具体做法都是先生一手指导的,但他从来不在论文上署名.”另一个博士生周子翔则笑着说,当谷先生的学生有点“累”,非要特别认真才行.因为他本人做学问十分认真,而且脑子转得飞快.哪个学生在讨论发言里稍有差错,他第一时间就会指出来.
一生的成就,化作桃李满天下.如今复旦数学系和数学所已成为国际知名的研究机构,从这里毕业或者学习过的学生中,已走出5位科学院院士、5位工程院院士,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过谷超豪的精心培养和熏陶.谷超豪谦虚而又自豪地告诉记者:“当年,我的老师苏步青对我说:‘我培养了超过我的学生,你也要培养超过你的学生’——他这是在将我的军!如今回首,我想,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向苏先生交账了!”
数学探索是艰辛的:就像在崇山峻岭中摸索,忽而山途渺茫,忽而峰回路转.数学更是抽象的,与现实生活相距如此遥远.难怪如今有些年轻人并不看好这门基础学科.即使入门,也通常把数学系当作“跳板”,然后进保险公司、进银行、进计算机公司……
尽管转行也是出路之一,但谷超豪依然大声疾呼:数学是各门科学的基础和工具!上海需要数学!中国需要数学!他特别希望有才华、有志气的年轻人,投身这一学科.“我所做的,只是拾到海滩上几颗零星的贝壳,希望寄托在年轻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