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认识雅尔塔体系的形成.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2/23 00: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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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认识雅尔塔体系的形成.
如何认识雅尔塔体系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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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认识雅尔塔体系的形成.
现在看来,苏联解体后,我们对世界格局的判断过于乐观,以为雅尔塔体系与“冷战”结束了.其实世界格局,从而世界和平永是大国战略力量通过特定形式磨合达到的平衡结果.从维也纳体系到雅尔塔体系,讲得都是一个国家战略力量间的平衡.这里值得指出的,也是我过去没有特别注意到的是,这种国家战略力量的平衡也只是相对的,也就是说,实力大的一方,总会在平衡中获得较大的利益.从这个意思上说,冷战是才和平的常态,和平是国家间军事力量相互抵消后的结果,而不管这种抵消采取什么方式.
  以雅尔塔体系为例.雅尔塔体系的特点是在分配战败国利益的基础上保证大国间的力量平衡并在这种平衡中实现大国制衡.在这欧洲是以东欧划线,这样造成了欧洲和苏联的平衡.这种有利于美国平衡并不是战后的结果而是战争中间大国间反法西斯合作过程中磨合出的结果.我读这段史料时,感觉到美国二战中的全球战略,并非只像学者们说的只是为了打败德国、解放欧洲,其实在美国与欧洲同盟国合作时始终还贯穿着通过扩大苏联的战后势力范围以削弱欧洲的意图.
  这里有一段大家熟知,但对其深远意义却未透彻解释的史实.我们知道,在关于第二战场的地点问题上,丘吉尔与罗斯福一直存在着“两条路线”的激烈争论.丘吉尔回忆录中说他“更喜欢的方案是,利用伊斯的里亚半岛和卢布尔雅那峡谷,从意大利北展开右翼攻势,直向维也纳”.丘吉尔说:“这个路线得到了参与德黑兰三方会谈的英国三军参谋长的完全同意.”[22]而罗斯福则坚持在英国南部渡海经法国进入德国.在1943年的德黑兰会议中,丘吉尔还力争将进攻兵力重心部署在地中海一线.此前,美国盛传丘吉尔“极力阻挠横渡英吉利海峡的‘霸王’计划”.当德黑兰会议经过激烈辩论最终使英方认可以“霸王计划”为重心的开辟欧洲第二战场方案后.事后罗斯福的军事顾问们长松口气说:“我们总算是没有被丘吉尔拉到巴尔干半岛去.”[23]有人认为,丘吉尔的军事行动计划是为了“英美盟军向罗马以北推进,将大批德军牵制在意大利以减轻苏联的战争重担.”[24] 丘吉尔和他的参谋长们也表示:“在地中海的进一步战斗根本不是出自边缘战略或战后政治考虑的产物”.[25]而罗斯福则注意到“进攻巴尔干半岛的计划这一点也可能是以政治考虑为基础的”.[26]
  其实,我们看看地图就明白,如果盟军从诺曼底登陆开辟第二战场,英国在欧洲大陆的势力范围就会大大缩小,而苏联的势力就会扩展到东欧并形成对西欧的威慑.如果采取丘吉尔的路线,即从意大利罗马攻入德国,则英国就会保持对整个欧洲及其战后政治的实际影响力.这是因为,军队所至,乃国家权力所至;国家乃至地方的影响力是随军事力量的进入而存在和继续的.斯大林对此看得明白,他私下对当时还是南斯拉夫共产党领导人的米洛凡?杰拉斯说:“这次战争和以往战争不同,谁解放领土,谁就把自己的社会制度推行到他们军队所到之处.绝不可能不是这样.”[27]美国的战略家们也看得明白,他们认为除了打击希特勒这一目标外,“英国人的另一点考虑是,在地中海采取的新措施能最终制止苏联在巴尔干半岛各国的扩张”.[28]而在苏美英三家中,只有丘吉尔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现在看到,恰恰是在削弱战后苏联方面,美国与英国存在着更大分歧.英美双方都明白,盟国英美军队开辟第二战场的地点对英国战后势力范围大小至关重要.在丘吉尔看来,战后当美国军队退回美洲后,能够影响欧洲的力量只有英国和苏联,因此,防范苏联,尽可能缩小苏联在欧洲的影响力,是英国战后是否能够保持世界大国地位的关键.而这时罗斯福也在考虑战后世界力量安排,1942年夏罗斯福曾对他的加勒比海问题首席顾问查尔斯·陶西格说:“我们战后将会同英国发生的纠纷,也许比目前同德国发生的纠纷来得大.”[29]自18世纪以来,美国一直受着欧洲在世界政治中的挤压,一战后,美国崛起,但由于美国介入这场战争的力度有限,因而没有形成有世界影响力的霸权地位,英国在世界上仍拥有广大殖民地.二战中,英国国力已在希特勒的冲击下大为衰落,各殖民地的民族民主浪潮也正在削弱着英国的国际霸主地位.英国丘吉尔在战争中考虑的首要任务是战后保持英国帝国的完整和英国的世界霸权地位.1942年秋,奥利弗·斯坦利被任命为英国殖民地国务大臣,丘吉尔对他说:“只要我还在这里,我们就要坚持传统,毫不放松地保持帝国的完整.我们决不让西南非洲的霍屯督人通过普选把白人扔进海去.”与此相反,美国考虑的首要任务是如何削弱欧洲,尤其是英国的世界霸权地位.而要做到这一点的这点关键,就是要保证有一个最好是能够从东面牵制欧洲的国家力量,显然苏联将是美国实现这项战略目标的最佳搭档.苏联从东面牵制欧洲,就能减轻来自大西洋东岸的对美国的战略压力;而要做到这一点的关键,则是从地缘政治上将苏联战后的势力范围扩大到东欧;要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就是避免英国军事力量大规模地从东欧切入,而丘吉尔开辟第二战场的方案恰好就是英国实现这一战略意图最有利的选择.
  丘吉尔以为罗斯福拒绝丘吉尔的方案是“因为受他的军事顾问偏见的影响而在争论中摇摆不定,结果把所有这些虽然次要却充满希望的机会扔在一边”,丘吉尔的话只话对了一半,在选择开辟第二战场地点上,罗斯福的确受到时陆军参谋长的乔治?C ?马歇尔(George Catlett Marshall,1880-1959)的影响,其实,罗斯福总统对丘吉尔的意图也并不是不明白,他曾私下对儿子伊利奥(Illiott Roosevelt)说:“当丘吉尔为他入侵巴尔干的主张辩护时,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明白他的真正用意何在.大家都知道,他很迫切地想打进中欧,使苏军无法进入奥地利和罗马尼亚,假如可能的话,甚至匈牙利也不让苏军进入.”[30] 1943年8月10日罗斯福总统在联席会议上批评丘吉尔方案,认为:“试图将军事战略奠基在政治结果的赌注上是不明智的.”[31]斯大林也看到丘吉尔的意图,主张罗斯福的方案并嘲笑丘吉尔:“正因为俄国人相当单纯,因此就认为他们没有识别能力,看不见眼前的事物,那是错误的.”而丘吉尔也是在斯大林直率询问英国人是否真对从法国登陆的“霸王”计划有信心或者“只是口头上说说来安慰俄国人”之后,才被迫放弃了他自己的从巴尔干开辟第二战场的方案.[32]1945年3月丘吉尔向罗斯福抱怨苏联正在波兰和罗马尼亚强行建立亲苏联的政权,并提议他和罗斯福要求斯大林“防止在罗马尼亚清洗非共产主义分子,履行雅尔塔保证,创立一个真正的代议制的波兰政府”.但此时丘吉尔从战略上已大势已去,“罗斯福拒绝了丘吉尔的建议.因为实际上承认了东欧是苏联的控制范围”.
  丘吉尔一直到晚年仍对此耿耿于怀,指责没有从意大利乘胜北进,使“在意大利的盟军已失去掉了在俄国人之前到达维也纳的可能性,失掉了‘到达维也纳以后可能得到的一切……’”
  .他下结论说“除了在希腊,我们影响东南欧解放的军事威力失去了大好机会”,[34]“这在这战争导向上是一个错误,即使没有采取以上方案而最终取得胜利也不能作为辩解之词”.[35]丘吉尔可能已经意识到,大英帝国及欧洲霸权的掘墓人,并不是共产主义的苏联,而恰恰是反对共产主义却又觊觎世界霸主地位的“民主”的美国.对此,还是美国人自己看得明白,说得明白.就在二战快要结束的时候,美国驻欧洲记者霍德华·史密斯(Howard K. Smith)站在易北河畔,眺望对岸的俄军,发现“新俄国”进入欧洲太深了.然而他再看看地图,又进一步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二战爆发以来,扩张得最厉害的还不是俄国,而是美国.“从边境算起,俄国的统治新范围扩增600英里,而美国则是7000英里”.[36]美国作家沃尔特· 拉塞尔·米德在《美国外交政策及其如何影响了世界》更进一步认为:“英国的崩溃,至少部分上是美国造成的,而且是故意造成的.”[37] 凯恩斯传记《为英国而战》的作者斯基德尔斯基认为:“决心已下的美国人努力运用二战的机遇来摧毁英国.”[38]
  二战结束和雅尔塔体系的建立敲响了大英帝国和欧洲霸权的丧钟.1945年乔治 ? C ? 马歇尔在五角大楼的告别演说,继而,1947年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演说中表露出对美国削弱欧洲战略成功的喜悦及战后美国的全球报负,他告诉美国人应该了解他们的历史,了解他们同其他国家的关系,了解美国在世界上的新地位.美国应该担当起一个世界强国的责任,美国对外政策的视野,再也不能局限于美洲了,而应以全球作为美国利益的着眼点.[39]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们不应忘记欧洲压迫美国的历史和政治关系,现在这种历史和关系已经倒置,今后美国应有从欧洲手中接过世界霸权之棒的报负并“以全球作为美国利益的着眼点”.
  讲这段史料,想说明三个问题,一是和平并不是国家军事力量的消失,它恰恰是战胜国的军事力量之间的类似积木式的制衡,是国家间实力博弈的最终结果;二是说,今天我们见到的欧洲衰落,也有美落井下石的因素.战后雅尔塔体系的建立既是大国间反法西斯合作的理结果,又是美国通过扶持苏联而削弱欧洲的成果.由于罗斯福总统的深远布局,二战结束后,欧洲一蹶不振,并由此对美国依赖加剧.但这样也造成了因苏欧力量失衡,苏联在欧洲反客为主,过去美国与欧洲抗衡的历史,这时反转为苏美全球对抗的历史.这样的历史又使美国与苏联双方拖得疲惫不堪,卡特时期,美国还差点被苏联赶出印度洋.里根上台后,全方位向苏联挑战,结果导致苏联在老布什时期解体.苏联解体后,欧洲力量天平倒向西欧,欧洲政治经济统一进程加快,中欧国家加入欧盟,欧美关系又回归到历系已发生了严重错位,过去美国反抗欧洲霸权的关系,现在转变为欧盟反抗美霸权的关系.
  实力逻辑是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外交哲学的核心,而通过国家间的力量均势制衡而不是消灭对手国家,是盎格鲁—撒克逊民族治理世界经验中最高智慧和最精髓的部分.但并不是每个盎格鲁—撒克逊人都能理解英国人留下的这份遗产的历史意义.记得在德国即将灭亡,欧洲战场即将胜利的前夕,美国陆军上将巴顿(George Smith Patten ,1885-1945)曾想进一步挑起事端,攻打苏联,从而将即将来临的两个阵营的冲突消灭在起始阶段.艾森豪威尔对此坚决反对.这是因为巴顿将军只知道军事战略,而不懂得国家政治大战略.对当时的美国而言,大战略考虑的是建立一个战后便于美国控制的大国相互制衡的世界体系.如果美国真是采纳了巴顿的建议,那战后美国就会很快直接面临着一个不受牵制的因而是强大的并让北美洲再次感到战略压力的欧洲.如果美国人把苏联打下去的话,那美国就整个成了欧洲人的战争打工仔,这对美国没有多少好处.艾森豪威尔深悟老英国均势政策的要义,懂得世界治理的要义在于大国制衡,因而不可能支持巴顿的莽撞之举.但话又说回来,这事如果在放在现在小布什时期,备不住小布什就会采纳巴顿的建议.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欧洲一体化并向美国叫板的形势,就会提前半个世纪.前面我说过,现在美国人的战略能力严重下降.现在的小布什与其说是政治家不如说他是巴顿式的军人,其政治智力已远逊于其父.海湾战争时,老布什救下科威特以后,他就鸣金收兵.理由很简单,如果把萨达姆打下来换成新政权,美国就没有理由继续驻扎在科威特和沙特,那样的话,就没有美国的事了,就该班师回朝了.这不是美国解放科威特的目的.老布什有意将萨达姆留着,只要萨达姆在,科威特就总得抱紧美国的腿,依赖美国.这还是老英国治理世界的经验的成功运用.
  苏联解体后,雅尔塔体系出现重大变化.总的特征是:欧洲雅尔塔格局在不利于俄国人的条件下终结了.
  终结欧洲雅尔塔格局的标志性历史事件就是科索沃战争.雅尔塔体系中被制约的国家在欧洲是德国.德国由于其认罪态度诚恳而被欧洲国家所接纳并且已分裂的东西德国实现了统一.从地缘政治利益分配方面,雅尔塔体系中的欧洲格局已不对称地向西方倾斜.在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三个国家事实上进入西方阵营之后,欧洲人乘胜追击:1999年吸纳波兰、匈牙利和捷克加入北约,同时又在巴尔干地区打响科索沃战争.战争结束使欧洲地缘政治版图出现一个重大的变化,就是丘吉尔所说的“铁幕”大大东移.东欧阵营的东部边界成了整个欧洲的边界:巴尔干地区传统上是俄国人的势力范围,但科索沃战争之后,我们再看地图,从北方三个波罗的海共和国到南方的巴尔干,正好是一个遏制俄国人的铁幕.在欧洲地区,雅尔塔格局的两个支点坍塌了:一个是战略武器平衡,另一个是地缘政治力量的制衡.2002年, 阿富汗战争后,美国退出1972年与苏联签订的《反导条约》,这打破了俄国人与欧洲人之间的战略武器平衡,而1999年波、捷、匈加入北约及同年的科索沃战争中北约的胜利,又打破了俄国人与欧洲人之间的地缘政治力量的平衡.华约组织自行解散,而北约组织却存在并壮大.这样,雅尔塔体系的欧洲部分的内外因素消失而解体.
  但是,雅尔塔体系在亚太地区则大体维持.我们知道雅尔塔体系主要涉及大西洋两岸和太平洋两岸.前一个是雅尔塔体系中的欧洲格局,后一个是雅尔塔体系中的亚太格局,或称远东格局.在这两个格局中远东格局基本没变.雅尔塔远东格局是建立在太平洋战争中犯有战争罪的日本国的制约之上,美国占领冲绳岛,俄国占领北方四岛;此外台湾主权回归中国也是雅尔塔体系中确认的;更为最重要的还是,与德国的态度不同,近年来日本日益对其二战罪行采取不认账的态度,否认远东军事法庭的权威地位,以此想否定远东军事法庭对日本国战争罪的认定.[40]这些基本要素的存在,决定了远东雅尔塔格局的稳定性以及雅尔塔体系对于维护亚太和平仍具有的巨大意义.
  历史规律是,国力的强弱是可以转换的,兴也忽焉,衰也忽焉.所以我们不要以永恒的眼光看待世界.你看看,中国的版图和元朝明朝相比现在已经非常小了,而在李登辉及日本右翼眼里,中国的版图就是成了南以台湾为中心辐射,东北是以日本为中心辐射.前者的基本范围大体是上世纪汪精卫的那块地盘;后者则是日本在太平洋战争期间的“大东亚”地盘.日本曾经实现了这样的目标,我们也不能保证今天日本没有可能再复辟这样的梦想.
  19世纪60年代,近代日本和中国一样都面临着外敌入侵.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此前日本根本想也不敢想向中国挑战,日本对中国佩服得不得了.日本人衣服崇尚白,就跟殷朝文明有关.殷人尚白,夏人尚黑.这种习尚后来延续到汉代,你看,电视剧《汉武大帝》里的服装几乎就是日本服装的再版.汉朝包括唐朝的语音,在日本都能找到,在现在中国反倒没有多少了.相反现在学日语的反倒容易学古代汉语音.汉文明对日本文明影响至深,日本学我们学了几百年,顺从着我们,他压根没想到来跟我们作对.
  但是到1840年的时候中国被英国打败了.日本人一看小小英国都打败了中国,那么向中国挑战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的.50年代,日本也遭到美国海军的入侵并与之签订了屈辱性的所谓“和好条约”.60年代中国出现了太平天国,一下子半壁江山都没了.紧接着,日本国内也出现了空前的市民暴动.内忧外患,不仅刺激了中国,也刺激了日本,痛定思痛.但由于日本船小调头快,在近代锐意改革,实行明治改革,但在中国方面的变法则失败了.此后,中国和日本就分道扬镳.明治维新期间,日本军事有了革命性的变化,把那个武士制度改了.有人说,日本明治维新后建立的是资本主义民主制度,其实它建立的是资本主义的军国主义制度.陆军学德国,海军学英国.[41]在这个基础上,它进一步推进领土扩张.1894年,甲午海战.实际上,他当时压根没想到能打败中国,但把中国打败了.
  顺便插一句,现在很多人说中日甲午战争,在当时这只是一场小范围的“扳手腕”式较量而不是两国间的全面战争.在很多时候,国际间利益再分配就是在这种“扳手腕”式的较劲即小型军事较量后,一锤定音,而很少是在全面大战后定音.大国之间的力量博弈更是如此.比如新中国建立之后,中美关系严重对立,但双方却没有直接发生战争.朝鲜战争中,中美两国没有直接出面.中国是以志愿军的名义,美国是以联合国联军名义在间接较量,而不是国家间的宣战.越南战争也是这样,中国也没有与美国发生冲突,中国支持越南反美武装,但没有直接国家出兵.
  所以,大国之间交手有一个间接性规律.由于大国战争的破坏性大,所以大国一般都是间接试探性交手.人跟人之间也是这样.大块头的强者多是笑眯眯地交手.比如两小伙子笑着扳手腕,一次次较量后,双方就默认了对方的利益底线.国家也是这样.他们把我们大使馆炸了,说是误打,说声sorry.这就是扳手腕.未来大国间的冲突多是这种“扳手腕”式的间接冲突而少是直接冲突.前一种冲突的特点是下手狠,但表面装糊涂.
  未来大国间交手的样式基本如此,有人谈中美开战,其实中国人和美国人都是比较有智慧的民族,两个有核国家直接冲突的可能性不大.而这并不表明中美之间,尤其是在制海权领域就没有难以调和的战略性矛盾及相应的间接性军事冲突.现在就可以肯定的是,在“台独”问题上,不见血是不可能的;但如政治手段运用得好,少流血却是有可能的.这要看岛内“台独”分子的死硬程度而定.
  明治之后,日本迅速崛起.1895年它把中国打败,通过《马关条约》获得台湾及周围一些岛屿.[42]此后,能够主导亚洲地区,不是日本就是中国.这有点像欧洲地区的德国和法国.像英国通过平衡德法消长来控制欧洲的方法一样,美国也是通过平衡中国与日本的消长来控制控制亚洲的.1902年,英国为了牵制俄国,跟日本签条约,实际上默认日本能够打俄国.[43]为什么呢?俄国在欧洲与英国争霸.1905年日本海上打败俄国,英日再次签订《同盟条约》,英国承认日本在东北亚的势力范围.[44]1910年日本吞并朝鲜,此后,日本进军目标就是中国,首先是中国东北地区.
  到上世纪初,美国政府不得不面对日本在东北亚崛起的压力,日本确实不简单,从17、18世纪,一个学习中国的国家,19世纪50年代一个被美国入侵的国家,竟在短短半个世纪后变成一个美国不得不认真对待,并引起当时许多中国人的深思和崇敬的国家.当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确认日本已成为美国政府打交道的强国,而中国则是一个“包袱”型国家后,罗斯福政府在中日之间,选择了日本.日俄战争后,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感到日本取得胜利,将意味着有朝一日美日之间发生战争.但是,他相信只要对日本持尊重态度,日美冲突还是可以避免的”.[45]鉴于此,美国对日本让步日益增多,以至于1908年日本驻美公使高平与美国国务卿鲁特达成《鲁特—高平协定》,美国竟同意“日本和合众国在太平洋地区都拥有重要的外国岛屿,两国政府都为在该地区有一种共同目的,共同政策和共同意图所鼓舞”.[46]这实际上表明美国已默认日本可以与美国分享太平洋的利益.欧洲爆发大战后,日本进一步攫取德国在中国山东的利益,1915年日本驻华公使向袁世凯提出“二十一条”,美国再次退让,在同年3月13日美国国务卿布赖恩发表声明,表示“合众国坦率地承认,版图的接近造成日本和这些地区之间的特殊关系”.1917年11月美国与日本秘密签订《兰辛—石井协定》,承认日本“在中国,特别是在它的领土与之接近的部分,有特殊的利益”.[47]
  承认日本在外围,尤其是在中国东北地区 “有特殊的利益”,就是默认日本可以侵略中国.日本这个国家的特点历来是迅速出击,先发制人.这是由于它国土面积小啊,国内没有迂回的纵深,而没有纵深的国家只有靠扩张安全外围.在日本打游击,那是不可能.读书时听过一个笑话,说文革时,日本共产党到中国来取经,问怎么能夺取政权.我们就教给他们农村包围城市的道理.他们回去后都拿起枪到到农村去了,不久就都给抓起来了.因为日本没有中国意义上的广大农村.各国情况不一样,日本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就不一样.日本的国情不允许共产党在农村打游击,日本也不可能出现本?拉登式的英雄.因为那里没有阿富汗式的崇山峻岭和深山老林,他们不可能像塔利班那样在崇山峻岭中神出鬼没.日本国内没有战略迂回空间,为了安全,他们就必须扩张外围.这一点与中国正好相反.
  现实中有许多事情就是:能说的不能做,能做的不能说.1944年10月,丘吉尔访问苏联,其间,英苏两个国家领袖在纸条上勾划什么呢?勾划的是各自的势力范围.[48]大国间就是这样,讲究的是势力范.日本侵略中国以后,也搞这一套,到40年代基本上将中国东北、华北、华南分割成三个相互制约从而不能与日本抗衡并受制于日本的小卫星“国”.近卫内阁时,日本准备到此收步.只是日本东条英机组阁使日本与德国、意大利捆绑一起,并一发不可收拾.东条与小布什差不多,有战无略,靠拳头思考,脑袋一热就打到珍珠港去了.结果日本与中国和美国这两个大国作对,当然没有好结果.中国像个大海绵,日本有多少兵力都能被中国吸干.日本打中国等于拿破仑打俄国,此外日本还得罪了美国,其结果可想而知.当时,山本五十六看得明白,不能与美国作对?是什么呢,他想一鼓作气,打通对日本至关重要的南洋战略交通线.结果是太平洋战争爆发,整个日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1945年意味着日本失去了明治以来日本强力所得的大部地缘政治利益和日本崛起不可缺少的地缘政治空间.
  长期以来,美国人瞧不起中国人,但是在美国最难的时候,都是中国帮助美国.大家看,上世纪一百年,开始是美国帮日本,日本反把美国打了.老罗斯福搬起的石头,砸在小罗斯福脚上.美国然后又拉着中国牵制日本,开了个开罗会议死活把中国拽着,因为中国战场关系到太平洋战场的成败.
  二战结束以后,美国又扶持日本,而不是帮中国.苏联起来了后与美国争霸.苏联最厉害的是勃日涅夫,把美国打得落花流水.当时美国出现了一个牧师总统,他就是卡特,此人光知道念阿弥陀佛讲人权.勃日涅夫不讲这些,打得美国稀里哗啦,差点将美国人赶出印度洋.现在美国人似乎不太看得起卡特总统.卡特的人文情怀挺好,但这在政治家那里没有多大用处.政治无色彩,只有成和败.后来出现了尼克松,他又找中国,说要与中国联合.中美联合,使美国渡过了难关,并导致苏联的倒台.美国人就是这样,只有有难同当,而没有有福同享.不行的时候都来找中国,一渡过难关就翻脸不认人.
  在美国历史上,老罗斯福、小罗斯福,再就是尼克松,这几位是大政治家.老布什也还行.他们懂得地缘政治和大国制衡.小布什这个班底实在不行,原来的老谋深算的政治家,都不跟着小布什干了.鲍威尔有战略,小布什不听他的.所以美国现在这个机制,是精英淘汰机制,淘汰的都是些政治大腕.没办法.尼克松是美国历史上少有的大政治家,盎格鲁-撒克逊的治理世界的政治经验在他那里继承和运用得好,讲究balance.一国不可能把世界事务全部包办,必须靠力量间的制衡,并通过制衡实现国家治理世界的目标.这是老英国的那一套.打牌嘛,世界就是一副牌,看你怎么打.堂吉诃德是见风车就冲,再大的国力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尼克松来找中国,从此美国从亚洲抽身,此后亚洲人就相互牵制,美国从中渔利.
  现在美国人胃口很大,不要说世界问题,其实它解决地区问题都很困难.在亚太地区,它必须拽着中国.从前一个世纪的百年战略来看,只有中国和美国在太平洋手拉手,这个地区才有和平与安全.但美国的朋友永是打不败的对手.你跟它太紧了不行.上世纪,蒋介石紧跟着美国,美国把蒋介石抛弃了.达赖跟着他,它也把达赖抛弃了.韩国、日本及南越都吃过这亏.谁跟得紧,它抛弃谁.大国政治,难与跟得紧的为友,而与打不败的对手为友.中美之间成为真正的战略伙伴,是中美之间对抗最深的时候.毛泽东一点不怕,他对尼克松说“我喜欢右派”,[49]同时还说美国是纸老虎.与美国交手,打一仗,赢一仗.
  大家知道,目前日本的地缘政治可控范围,是雅尔塔体系里规定给它的.雅尔塔体系的以制约日本军国主义咸鱼翻身的远东格局基本没变.俄国在北方四岛、美国在冲绳岛占领权力依然是合法的,台湾主权依然是中国的.雅尔塔体系里明确规定,台湾的主权归回中国.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美国不愿直接承认“台独”分子的要求的法律原因.主权归中国?雅尔塔体系里确定了,如果我们轻率地作出“雅尔塔体系解体” 的判断,这既不符合事实,也容易为所谓“台湾地位未定”论留下可钻的空子.雅尔塔体系是对中国抗日战争胜利的肯定,从 1866年日本的明治维新到1945年日本战败,整个一百年日本的“成就”灰飞烟灭.日本不服啊,目前日本又开始为在远东军事法庭里已认定的战争罪行翻案,他们想整个地推翻雅尔塔体系,对此,而我们怎能轻言“雅尔塔体系解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