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得西山宴游记与醉翁亭记中醉的比较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1/07 23:39:22
始得西山宴游记与醉翁亭记中醉的比较始得西山宴游记与醉翁亭记中醉的比较始得西山宴游记与醉翁亭记中醉的比较“醉”对中国文人来说,是一种文化姿态,人生方式.“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屈原不愿沉醉,

始得西山宴游记与醉翁亭记中醉的比较
始得西山宴游记与醉翁亭记中醉的比较

始得西山宴游记与醉翁亭记中醉的比较
“醉”对中国文人来说,是一种文化姿态,人生方式.“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屈原不愿沉醉,坚持痛苦地清醒,却遭放逐,只好投江自表,因此后来的文人失意后都不愿清醒,而是借酒买醉.陶渊明“性嗜酒……期在必醉”;李白“与尔同销万古愁”,却“借酒销愁愁更愁”;柳永“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苏轼有感于“人生如梦”,因此“把酒问青天”……
  柳宗元的《始得西山宴游记》(以下简称柳文)和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以下简称欧文)就是两篇酒气淋漓、醉意纵横的美文,都是作者被贬之后寄情山水之作,而且两文中都屡次写到醉——“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引觞满酌,颓然就醉”(柳文),“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欧文).千古共一醉,那么其“醉”所折射的作者情感是否相同呢?
  两文同时选入人教版初中语文第五册第五单元,学习时,用比较两文中的“醉”的内涵的方式来理解内容,效果确实不错.柳宗元的“醉”是“麻醉”,“醉”是表象,“忧”是实质.柳文中有两次“醉”.第一次出现“醉”是往日游览时,作者“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这短促紧凑的语句反映了单调乏味的生活及苦闷忧惧的内心.柳宗元参加王叔文的政治革新集团,因革新失败,被贬为永州司马.加之王叔文等人被杀,柳宗元内心一直忧惧不安,“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栗”.他曾说自己被贬永州是“沉埋全死地,流落半生涯”,把郊野群山比作囚禁自己的牢笼.为排遣忧愁,便遍游永州山水,还喝得酩酊大醉,以此寄托情怀,麻醉自己, 暂获心灵的片刻宁静.“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这种漫无目的的游览,是心中苦闷的象征;“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也是心灵孤寂,不知所往的表现;“披草而坐,倾壶而醉,”更是想在狂饮沉醉中得以解脱,但酒醒之后苦闷忧惧仍一如既往.
  第二次“醉”是在游历西山后.柳宗元初见西山,就被那高悬下望的景象震惊,所有的景物都聚集在视野之内,浮云萦绕群山,与天空连成一体,此时柳宗元才真正感受到与自然同呼吸,与天地同游的快慰,柳宗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他仿佛与西山心心相印,自己志高品峻的情操恰恰在西山那高峻峭拔之貌中得以体现——自己满腹才华和远大志向,却遭贬谪,西山壮美奇特却被遗弃荒野无人赏识;自己尽管被贬,却卓尔不群,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西山“怪特”“特立,不与培楼为类”.可以说柳宗元就是西山,西山就是柳宗元,西山之游使柳宗元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慰,他要“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他要物我相融,醉而忘归.渗透于这种境界中的作者的情感,“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乍一读来,似乎是心旷神怡,是轻松愉悦,但是,把它和篇首叙写联系起来比较,就不难发现在这种境界的深处或背后,仍是一片忧愤情怀.只有现实中屡遭挫折,情无可诉,志无可表,才无可用,甚至命无可保,才被迫寄情山水,览胜杯中,求个暂时的忘却,实为一种自嘲加自慰,无奈且忧愤.山水和酒杯,那是文
  人最后的精神避难所啊!
  当然,柳宗元被贬永州也并非一味独忧其身,永州任上的《捕蛇者说》就是他忧国忧民的具体表现.
  欧阳修的“醉”是“陶醉”,“醉”是表象,“乐”是实质.欧阳修因追随范仲淹,要求改革时弊,富国利民,因此被贬滁州,滁州任上写下这篇令一时纸贵的《醉翁亭记》.文中有六个“醉”字,阳修又自号为“醉翁”,他究竟因何而醉呢?从文中韵味看,欧阳修创造性地用了21个“也”字,25个“而”字,形成从容流转、优游自得的情调,从内容看,文章具体描绘了山间朝暮与四时之景的瑰丽变幻,滁州百姓的和平安乐,太守宴饮的欢乐喧闹,从中可以体悟到欧阳修其乐陶陶、其乐融融的陶醉心境.
  他醉(乐)于山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滁州,是个风景奇美的独特所在,有韦应物《滁州西涧》为证:“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欧文以简约传神的文字,描绘了山中朝暮与四季景物的变幻,“野芳发而幽香……水落石出”,神采飞扬,摇曳多姿.他醉(乐)于百姓,滁洲本偏僻贫穷,欧阳修被贬滁洲后,为政以宽,政绩裴然,人民和乐,百姓安居.“负者歌于途……往来而不绝”,滁人出游之乐,实乃欧阳修的政绩之乐.他还醉(乐)于情趣,太守宴饮宾客的描写中,柳宗元故意宕开一笔,不直入宴席,却从捕鱼酿酒写起,别有情致,宴饮所需,无论是酒还是鱼,无论是肉还是菜,都就地取才,不用外求,这样写,意在夸滁洲的富足,宴饮的野趣,又更有政治清明、与民同乐的自得意味.“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简笔勾勒出醉翁的自画像,醉于其间,是因为乐在其中,乐在能够与民同乐.
  但是,毕竟被贬,欧阳修心中终有隐藏不住的难言的寂寥.被贬滁州自号醉翁时,欧阳修还不到四十,他写了一首《题滁州醉翁亭》,“四十未为老,醉翁偶题篇.醉中遗万物,岂复记吾年.……山花纵能笑,不解与我言”,不老而偏要称翁,明明醒着却要装醉,已流露了他当时心迹情怀;“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也隐约地表现了不被理解和赏识的孤寂.潇洒达观的生活情趣和政治理想的追求中,那一丝隐隐的痛和冷,不经意地隐现在字里行间.
  酒不销愁,醉能纵情.中国传统文人性情中的一片真挚,以酒为媒介,以醉为方式,与腐败的朝政触撞,则演为愤激之言;与瑰丽的自然融合,则发为旷朗心声.没有酒,中国文学史也许要逊色大半.解读酒诗醉文,从淋漓的酒气、纵横的才气和或隐或现的锐气中,我们能读到他们历经千年仍然炽热无比的赤子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