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史实,谈谈你对顾炎武”博学于文,行已有耻”的看法?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2/18 20: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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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史实,谈谈你对顾炎武”博学于文,行已有耻”的看法?
结合史实,谈谈你对顾炎武”博学于文,行已有耻”的看法?

结合史实,谈谈你对顾炎武”博学于文,行已有耻”的看法?
博学于文,行己有耻
  ————谈谈顾炎武
  顾炎武,生明万历四十一年癸丑,卒清康熙二十一年壬戌(1613—1682),昆山人,字甯人,初名绛,国变后易名炎武,学者称亭林先生.亭林先生相貌丑怪,瞳子中白而边黑,性情耿介,不谐於世,与同裏归玄恭(庄)为友,时称“顾奇归怪”.
  我们知道顾炎武,大都因他的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然而少为人知的却是亭林先生真正标举的论学、做人两大宗旨:一曰“博学有文”,一曰“行己有耻”.(“……愚所谓圣人之道如之何?曰‘博学于文”,曰“行己有耻”.自一身以至於天下国家.自子臣弟友以至出入往来、辞受取予之间,皆有耻之事也.……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非好古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以无本之人,而讲空虚之学,吾见其日从事于圣人,而去之弥远也.”(〈与友人论学书〉)
  一、博学于文
  所谓“文”,非文藻辞章之文,而是取“文”之本义,指木之纹理、事物条理之意.
  对於亭林先生的“博学于文”,他的学生潘次耕评价“先生精力绝人,无他嗜好,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废书”(〈〈日知录〉序〉).
  亭林先生十一岁时便读〈资治通鉴〉,为写〈肇域志〉,自26岁起,阅志书一千余部,他在〈肇域志〉序中说:“亭林生长离乱,奔走戎马,阅书数万卷,手不辍录”.其用功如是.
  亭林先生还有个秘诀,就是抄书,他自述先祖之教,以为:“著书不如抄书.凡今人之学,必不如古人也;今人所见之书之博,必不及古人也.小子勉之,惟抄书而已”(〈抄书自序〉).但是抄书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抄,亭林先生称之为“采铜於山”,“尝谓今人纂辑之书,正如今人之铸钱.古人采铜于山,今人则买旧钱,名之曰废铜,以充铸而已.……承问〈日知录〉又成几卷,盖期之以废铜.而某自别来一载,早夜诵读,反复寻究,仅得十余条,然庶几乎采山之铜也.”(〈与人书十〉).其精勤如是.
  如果你认为亭林先生是个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潘次耕说:“先生足迹半天下,所至交其贤豪长者,考其山川风俗疾苦利病,如指诸掌.”(《〈日知录〉序》).全谢山说:“先生所至呼老兵逃卒,询其曲折,或与平时所闻不合,则即坊肆中发书面对勘之.”(〈亭林先生神道碑铭〉).亭林先生中年以后,“……往来鲁、燕、晋、陕、豫诸省,遍历塞外,而置田舍于章邱长白山下.然以其地湿,不欲久留.每言马伏波、田畴皆从塞上立业.欲居代北.尝曰:使吾泽中有牛羊千,则江南不足怀也.遂又与富平李子德垦田於雁门之北、五台之东,而又苦其地寒,但经营创始,使门人辈司之,身复出游.”(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二十多年间漂泊游历,往还边塞,晚年始定居陕西华阴,以为:“秦人慕经学,重处士,持清议,实他邦所少.一旦有警,入山守险,不过十裏之遥.若志在四方,则一出关门,亦有建瓴之势.”其气概如是.
  亭林先生认为“著述之家,最不利乎以未定之书传之於人.”(《与潘次耕书》).“古人书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马贵与《文献通考》,皆以一生精力为之.……后人之书,愈多而愈错漏,愈速而愈不传.所以然者,视成书太易而急於求名也.”(《〈日知录〉著书之难》).“旧刻此八卷,历今六七年.老而益进,始悔向日学之不博,见之不卓越.……渐次增改……而犹未敢自以为定.……盖天下之理无穷,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故昔日之所得,不足以为矜;后日之所成,不容以自限.”(〈〈日知录〉自序〉).亭林先生的〈日知录〉和〈音学五书〉,听取阎百诗、张力臣等人意见后,改正多达数百处.“时人之言,亦不敢没君子之谦也,然后可以进於学.”(〈日知录〉“述古”条〉.其精审虚心如是.
  然而他又是这样评价自己的〈日知录〉的,“有王者起,将以见诸行事,以跻斯世于治古之隆,而未敢为今人道也.”(〈与人书二十五〉).“意在拨乱涤污,法古用夏,启多闻於来学,待一治于后王.(〈与杨雪臣书〉).其自负如是.
  二、行己有耻
  晚明政治溃烂,满人入关,更有一班王学末流,整日空谈身心性命,行为却放荡无检,亭林先生痛感“世风日下,人情日谄”,“目击世趋,方知治乱之关,必在人心风俗.而所以转移人心,整顿风俗,则教化纪纲为不可阙矣.”(《与人书九》).
  “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然而四者之中,耻为尤要.故夫子之论士曰:行己有耻……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败乱亡亦无所不至……而四者之中,耻为尤要……所以然者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礼犯义,其原皆生於无耻也.故士大夫之无耻,谓之国耻.”(《〈日知录〉“廉耻”条》
  “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於卒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日知录〉“正始”条〉)
  亭林先生操行整峻,可不是什么空口道学家,真正称得上有耻无愧.清廷开明史馆,大学士熊赐履主馆事,以书招亭林.答曰:“愿以一死谢公,最下则逃之山林.”戊午词科诏下,亭林同邑叶方蔼及长洲韩炎,争欲以亭林名应.致书固辞,卒不屈.
  次年,大修明史,欲招亭林.亭林先生贻书却之,曰:“先妣未嫁过门,养姑抱嗣,为吴中第一奇节,蒙朝廷旌表.国亡绝粒,以女子而蹈首阳之烈.临终遗命,有无士异代之言.故人人可出,而炎武必不可出矣.七十老翁何所求?正欠一死.若必相逼,则以身殉之矣.”气节高严如斯.
  三、明道、救世
  亭林先生的“博学于文,行己有耻”,并不是单纯的讲学论人,背后其实有著深沈的道德情怀和宏大的政治抱负.他的〈日知录〉,分为三部:经术,治道,博闻.从中可见,亭林先生目的有二:一曰明道,一曰救世.
  而后人多不察,全谢山因此慨叹说:“历年渐远,读先生之书者虽多,而能言其大节者已罕.且有不知而妄为立传者,以先生为长洲人,可晒也.……及读王高士不庵之言曰:宁人身负沈痛,思大揭其亲之志於天下.奔走流离,老而无子.其幽隐莫发,数十年靡诉之衷,曾不得快然一吐.而使后起少年,推以多闻博学,其辱已甚.安得不掉首故乡,甘於客死?噫,可痛也!斯言也,其足以表先生之墓矣夫.”(〈亭林先生神道表〉)
  然而时移世易,亭林先生终於影响无人,《四库提要》评“日知录”,以为:“炎武生于明末,喜谈经世之务.激於时事,慨然以复古为志.其说或迂而难行,或愎而过锐.……潘耒作是书序,乃盛称其经济,而以考据精详为末务,殆非笃论矣.”
  钱穆先生于此深感痛切:“后之学亭林者,忘其“行己”之教,而师其“博文”之训,已为得半而失半.又于其所以为博文者,弃其研治道、论救世,而专趋於讲经术、务博文,则半之中又失其半焉.且所失者胥其所重,所取胥其所轻.”(《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
  晚明政局动荡,异族入主.国难当头,亭林先生起兵吴江,事败,自此绝意仕途.身处草泽,而心系社稷,发愤著书,倡实学,标廉耻,人格学问交相辉映:学术上,亭林先生为清考据学开山鼻祖,人格上,声光气烈,垂范后世.立功、立德、立言,是为三不朽,然则亭林先生亦不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