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芦花荡的写作背景?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六六作业网 时间:2024/11/27 13:02:58
谁知道芦花荡的写作背景?谁知道芦花荡的写作背景?谁知道芦花荡的写作背景?在抗战的冀中平原上,孙犁到处看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我遥望着那漫天的芦苇,我知道那是一个大帐幕,力量将从其中升起.”这里说的,是

谁知道芦花荡的写作背景?
谁知道芦花荡的写作背景?

谁知道芦花荡的写作背景?
在抗战的冀中平原上,孙犁到处看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我遥望着那漫天的芦苇,我知道那是一个大帐幕,力量将从其中升起.”这里说的,是他熟悉的白洋淀.我们到过那里,那是一个深秋季节,虽然是和平环境,面对浩淼的淀水和一望无际的苇田,我们也被一种宏大的气魄和无比壮观的景象所感动(我们承认,在人民流过血和汗的这个湖面上,一种历史感加强了我们的感觉和印象).负责水上导游的安新县委宣传部的一位同志介绍说:“白洋淀共由一百四十余个淀组成,占地面积四十多万亩,水道纵横交错,足有两三千条……”他口气一转,略带风趣地说:“来到这个地方,莫说日本鬼子会迷路,我们自己也会迷路.”看着汽艇周围数不清的块状苇田和左盘右旋的迷宫似的水道,我们相信了他的话.
作家的经历又把我们召回到那个炮火连天的时代,这时的白洋淀,具有一种悲壮的英雄色彩:“这里地势低下,云雾很低,风声很急,淀水清澈得发黑色.芦苇万顷,俯仰吐穗.”“夜晚,敌人从炮楼的小窗子里,呆望着这阴森黑暗的大苇塘,天空的星星也像浸在水里,而且要滴落下来的样子.到这样的深夜,苇塘里才有水鸟飞动和唱歌的声音,白天它们是紧紧藏到窝里躲避炮火去了.苇子还是那么狠狠地往上钻,目标好像就是天上.”
在这敌人监视着的苇塘里,我们记得作家讲过的这个故事:
一个干瘦的、眼睛特别明亮的老者撑着一只小船,无数次地穿过了敌人的夜间封锁,为游击队运输粮草、护送干部.他不带一枝枪,甚至也不穿一件像样的衣服(除了那件蓝色的破旧短裤),只靠那只灵巧的篙和水鸭子似的游水本领,在万亩苇塘里穿梭般驰骋,从未发生一次意外.靠了他,稻米和肥鱼的香味,才和歌声一起从苇塘里飘出来;靠了他,才维系了淀里淀外的交通联络.但有一次,却发生了意外,他护送两个女孩子在夜间穿越封锁线时,撞上了敌人的小火轮,有一个女孩子负了伤.这个打击差一点使他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力量,他感到自己蒙受了耻辱,无脸再见苇塘里的战士;但他到底将船驶到苇塘边,用篙拨开外面一层芦苇,找到了窄窄的入口.他发誓为女孩子复仇:“他们打伤了你,流了这么多血,等明天我叫他们十个人流血!”老人没有说错,第二天,他单身智斗敌人,使十几个鬼子落入圈套.他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用篙砸他们的脑袋……在苇塘那边,鲜嫩的芦花展开一片紫色的丝绒,正在迎风飘撒.在芦花下面,露出一个女孩子的俊俏的脸,她按照老人的约定,惊奇地欣赏着这场英雄行为.
这个故事很带有传奇性.古语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在这个故事里,我们看到那种慷慨悲歌的义士精神,有了新的发扬.
下面这个故事就更加壮烈了:
故事仍然发生在白洋淀,不过这一次是在淀边的新安镇.新安镇四面临水,大汉奸熊万东住在有日本宪兵队把守的深宅大院里,整天不出大门一步,以为他的万世基业是稳如泰山的.这天是中秋节,他正在客厅赏月,忽然帘子一动,闪进一个人来.他一把抓起放在手边的盒子枪,厉声问:
“谁?”
“是我,大伯.”来人非常沉静,原来是参加了除奸团的他的一个侄儿.侄儿向他诉说,日本人到处抓他,他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求大伯赏他五十块钱,他好离开新安,到天津去做个小买卖,代价是,他愿意把带来的一枝顶好的盒子枪送给大伯,一厢说着,一厢倒拿着枪,递了过去.熊万东拿起枪,走到钱柜那里去,他一猫腰,脑袋已经掉下来;随着一把钢刀的闪光,来人带好两枝枪,已经上了房……
作者说:“这就是有名的熊氏三杰的英雄故事中间的一个.”熊氏三杰的故事,抗战时期在冀中一带流行很广,在有关作品和文章中,曾经多次被人辑录或转述;就叙述的生动和精彩来说,孙犁应属于最佳者之列.他继续说——
……这位英雄不久牺牲在新安城下.他吃醉了酒,受了奸人的骗:“要拿新安了!”他跳下炕来就奔着县城跑去,他爬上城墙,敌人打中了他,翻身跌了下来.伙伴说:“你挂了彩,我背你回去!”
他一摆手,说:“不用!我是没用的人了.这样也就够本了!”他举枪打死了自己.
其实,敌人只打折了他的左腿.
关于他的两条腿,有很多传说,新安一带,都说他是飞毛腿.有人说,飞毛不飞毛不知道,反正他走路特别溜撒,孩童的时候,常见他沿着城墙垛口飞跑.
也许有人要问:为什么只坏了一条腿就打死自己?这问题就很难答复.为什么不残废的活着?我好像听说,有一只鹰,非常勇猛,损坏了一根羽翎,它就自己碰死在岩石上.为什么它要碰死?
冰连地接的新安,有一种强烈的悲壮的风云,使人向往不止.
我们觉得,在冀中人民身上,孙犁看到了属于北方民族的那些最有光彩的品质.这种品质,实际上是在一定文化背景下形成的某种历史个性,它是属于传统的,又是属于未来的.孙犁在撑船老人和新安英雄身上看到的,是这种历史个性的新的升华.
这种情况,也影响到孙犁的观点和感情.他在五一大“扫荡”那年的冬天,写过一篇题名《慷慨悲歌》的札记,里边有这样的话:“……在荆轲的时代,像荆轲这样的人还是很少的.英雄带有群众的性质,只有我们这个时代.像是一种志向,和必要完成这种志向,死无反顾,从容不迫,却是壮烈的千古一致的内容.”他的笔明显地受到了这种精神的感召,似乎也染上了易水的悲壮的风云.在抗战胜利的前一年,安平县三名干部被敌包围,最后壮烈牺牲,孙犁为他们写了一段碑文,其中说:“……当其在室内,以只身抗敌伪,坚贞不屈.向敌伪汉奸叫骂时,声闻数里,风惨云变.附近人民,奔走呼号,求引救助,有如父兄之遇危难.当我部队收葬三烈士尸体时,所有干部战士,无不如狂如病,歃血指发,有如手足之诀别.每一言及三烈士殉难事,则远近村庄,啼泣相闻,指骂奸伪,誓为复仇……古来碑塔纪念之迹多矣,而燕赵萧萧英烈故事,载于典册者亦繁矣,然如此八年间,共产党、八路军领导我冀中人民解放国土,拒抗敌顽,其环境之复杂、残酷,其斗争之热烈、悲壮,风云兴会,我冀中英雄儿女之丰功伟绩,则必光掩前史而辉耀未来者矣……”这段碑文,慨乎其言,若扬若抑,颇多燕赵古风;如果击筑而歌,就是一支易水新曲了.不用说,这支易水新曲,也记叙了孙犁自己的感情历程.
升华促成了一种新的境界,毫无疑问,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最难忘的境界.关于这一境界,他自己用下述语言表达了出来:
善良的东西、美好的东西,能达到一种极致.在一定的时代,在一定的环境,可以达到顶点.我经历了美好的极致,那就是抗日战争.我看到农民,他们的爱国热情,参战的英勇,深深地感动了我.我的文学创作,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我的作品,表现了这种善良的东西和美好的东西.
在美好的极致的境界中进行创作是一种绝大的愉快.“没有朱砂,红土为贵.穷乡僻壤,没有知名的作家,我们就不自量力地在烽火遍野的平原上驰骋起来.”“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写作,真正是一种尽情纵意,得心应手,既没有干涉,也没有限制,更没有私心杂念的,非常愉快的工作.这是初生之犊,又遇到了好的时候:大敌当前,事业方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孙犁在《黄鹂》这篇散文里,借助虎啸深山、鱼游潭底、驼走大漠、雁排长空等形象的比喻,解释“极致”的涵义.这些比喻,全可用来说明他在抗战中的际遇、状况.他在抗战中的文学活动并非他一生事业的顶点,但是,却使他的事业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