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春 李清照 赏析不要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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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李清照赏析不要注释武陵春李清照赏析不要注释武陵春李清照赏析不要注释武陵春李清照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

武陵春 李清照 赏析不要注释
武陵春 李清照 赏析
不要注释

武陵春 李清照 赏析不要注释
武陵春
李清照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首词是宋高宗绍兴五年(1135)作者避难浙江金华时所作.当年她是五十三岁.那时,她已处于国破家亡之中,亲爱的丈夫死了,珍藏的文物大半散失了,自己也流离异乡,无依无靠,所以词情极其悲苦.
首句写当前所见,本是风狂花尽,一片凄清,但却避免了从正面描写风之狂暴、花之狼藉,而只用“风住尘香”四字来表明这一场小小灾难的后果,则狂风摧花,落红满地,均在其中,出笔极为蕴藉.而且在风没有停息之时,花片纷飞,落红如雨,虽极不堪,尚有残花可见;风住之后,花已沾泥,人践马踏,化为尘土,所余痕迹,但有尘香,则春光竟一扫而空,更无所有,就更为不堪了.所以,“风住尘香”四字,不但含蓄,而且由于含蓄,反而扩大了容量,使人从中体会到更为丰富的感情.次句写由于所见如彼,故所为如此.日色已高,头犹未梳,虽与《凤凰台上忆吹箫》中“起来慵自梳头”语意全同,但那是生离之愁,这是死别之恨,深浅自别.
三、四两句,由含蓄而转为纵笔直写,点明一切悲苦,由来都是“物是人非”.而这种“物是人非”,又决不是偶然的、个别的、轻微的变化,而是一种极为广泛的、剧烈的、带有根本性的、重大的变化,无穷的事情、无尽的痛苦,都在其中,故以“事事休”概括.这,真是“一部十七史,从何说起”?所以正要想说,眼泪已经直流了.
前两句,含蓄;后两句,真率.含蓄,是由于此情无处可诉;真率,则由于虽明知无处可诉,而仍然不得不诉.故似若相反,而实则相成.
上片既极言眼前景色之不堪、心情之凄楚,所以下片便宕开,从远处谈起.这位女词人是最喜爱游山玩水的.据周辉《清波杂志》所载,她在南京的时候,“每值天大雪,即顶笠、披蓑,循城远览以寻诗”.冬天都如此,春天就可想而知了.她既然有游览的爱好,又有需要借游览以排遣的凄楚心情,而双溪则是金华的风景区,因此自然而然有泛舟双溪的想法,这也就是《念奴娇》中所说的“多少游春意”.但事实上,她的痛苦是太大了,哀愁是太深了,岂是泛舟一游所能消释?所以在未游之前,就又已经预料到愁重舟轻,不能承载了.设想既极新颖,而又真切.下片共四句,前两句开,一转;后两句合,又一转;而以“闻说”、“也拟”、“只恐”六个虚字转折传神.双溪春好,只不过是“闻说”;泛舟出游,也只不过是“也拟”,下面又忽出“只恐”,抹杀了上面的“也拟”.听说了,也动念了,结果呢,还是一个人坐在家里发愁罢了.
王士稹《花草蒙拾》云:“‘载不动许多愁’与‘载取暮愁归去’、‘只载一船离恨向两州’,正可互观.‘双桨别离船,驾起一天烦恼’,不免径露矣.”这一评论告诉我们,文思新颖,也要有个限度.正确的东西,跨越一步,就变成错误的了;美的东西,跨越一步,就变成丑的了.象“双桨”两句,又是“别离船”,又是“一天烦恼”,惟恐说得不清楚,矫揉造作,很不自然,因此反而难于被人接受.所以《文心雕龙·定势篇》说:“密会者以意新得巧,苟异者以失体成怪.”“巧”之与“怪”,相差也不过是一步而已.
李后主《虞美人》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只是以愁之多比水之多而已.秦观《江城子》云:“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则愁已经物质化,变为可以放在江中,随水流尽的东西了.李清照等又进一步把它搬上了船,于是愁竟有了重量,不但可随水而流,并且可以用船来载.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中的《仙吕·点绛唇缠令·尾》云:“休问离愁轻重,向个马儿上驮也驮不动.”则把愁从船上卸下,驮在马背上.王实甫《西厢记》杂剧《正宫·端正好·收尾》云:“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又把愁从马背上卸下,装在车子上.从这些小例子也可以看出文艺必须有所继承,同时必须有所发展的基本道理来.
这首词的整个布局也有值得注意之处.欧阳修《采桑子》云:“群芳过后西湖好,狼藉残红,飞絮蒙蒙,垂柳栏干尽日风.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周邦彦《望江南》云:“游妓散,独自绕回堤.芳草怀烟迷水曲,密云衔雨暗城西,九陌未沾泥.桃李下,春晚未成蹊.墙外见花寻路转,柳阴行马过莺啼,无处不凄凄.”作法相同,可以类比.谭献《复堂词话》批欧词首句说:“扫处即生.”这就是这三首词在布局上的共有特点.扫即扫除之扫,生即发生之生.从这三首的第一句看,都是在说以前一阶段情景的结束,欧、李两词是说春光已尽,周词是说佳人已散.在未尽、未散之时,芳菲满眼,花艳掠目,当然有许多动人的情景可写,可是在已尽、已散之后,还有什么可写的呢?这样开头,岂不是把可以写的东西都扫除了吗?及至读下去,才知道下面又发生了另外一番情景.欧词则写暮春时节的闲淡愁怀,周词则写独步回堤直至归去的凄凉意绪,李词则写由风住尘香而触发的物是人非的深沉痛苦.而这些,才是作家所要表现的,也是最动人的部分,所以叫做“扫处即生”.这好比我们去看一个多幕剧,到得晚了一点,走进剧场时,一幕很热闹的戏刚刚看了一点,就拉幕了,却不知道下面一幕内容如何,等到再看下去,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赶上了全剧中最精采的高潮部分.任何作品所能反映的社会人生都只能是某些侧面.抒情诗因为受着篇幅的限制,尤其如此.这种写法,能够把省略了的部分当作背景,以反衬正文,从而出人意外地加强了正文的感染力量,所以是可取的.